當最後的密室終於被魔蟲們翻挖出來的時候,魔女早就已經恢復了冷靜。 她站在妖魔碩大平滑的頭頂,俯視著下面的陣法,彷彿像是要把裡面的一切都看穿。 她看著魔蟲蜂擁著的湧了上去,又看到密室上那些冒出的火光雷電正在做最後的最無用的掙扎。 “我不知道誰給了你們對抗神明的勇氣。”她清冽的聲音就像能穿透一切似的向下面傳音道。 “你們難道不知道死亡對於你們來說,恰恰不但不是最壞的結果,反而是一種善意的解脫嗎?”魔女的聲音帶著一種磁性,她進一步的冷哼道: “看來是這個世界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神明的力量了,或者說你們已經失去了對於神明的敬畏之心了。”魔女淡淡的開口,就彷彿像是在闡述一個真理。 “我只能說,惹動神明的怒火,恐怕就是你們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了。”魔女的聲音越來越冷。 “如果我給你們的憐憫讓你們不屑一顧的話,那你們就等著接受最殘酷的命運吧。” 說完,她腳下輕輕一點,漂浮在了半空中,姣好的臉龐漠然的望著下面血與火、死亡與哀嚎般的世界。 就彷彿像是之前的種種已經耗盡了她的耐心般,她身下妖魔也在她輕輕的一點之下怒吼著的衝了下去。 “快!”眾人繼續死守著位置,把魔蟲們擋在了外面。 魔女的聲音涓滴不剩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這種鬼魅的魔音在眾人的臉上刻印出了不同的痕跡:有人面色堅毅,彷彿根本就不為所動;有人則在這樣的重壓下徹底奔潰了,被發現不對的千雲生利落的一下打暈,丟到了一邊。 眾人的表現其實在他看來一點都不奇怪,如果你仔細觀察將要被押上刑場的犯人時,你也會發如此,有人平時耀武揚威、口若懸河,但真到了要死亡的時候,反而腳軟的根本邁不開步。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才能真正的坦然面對死亡。 陣外的妖魔在魔女的腳輕輕一點之下也狂暴的衝到了大陣上,它渾身黝黑的鎧甲和尖利的倒刺閃著兇狠的光芒,把大陣上幾個威力最大的陣法都統統的接下。 它的左手一張,就變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把巨大的雷鞭徹底的擋住。它的右手則變成了一柄尖利的快刀,把陣法上不停冒出的滾滾巨石紛紛切碎。 它的口中則噴出無數粘稠的血雨,把大陣上噴出的滾滾火焰壓住。甚至它還挺起胸膛,僅憑著堅厚的盔甲就死死的頂住暴虐的狂風。 魔女似乎也不耐煩於魔蟲這樣慢吞吞的啃食了,這一切已經消耗盡了她所有的耐心。 她飛到空中,惡狠狠的伸出一隻手來,像是向著天空召喚著什麼,嘴中則念著奇怪的咒語:“無盡無垠的幽靈啊,當你看到這死亡的召喚的時候,就是你們解脫之時。不要猶豫,隨著我的指引而來吧,我將帶著你們去達到另一片安詳之地。” 她一邊念著,稽下城裡無數的死氣就飛揚起來,朝著她的手上彙集而來。 無數的死氣呈現著一種灰黑的樣子,就像是肉眼不可見的小蟲般,積聚在一起以後,鋪天蓋地、爭先恐後的朝著魔女的手上奔湧而來。 這些死氣越聚越大,一開始僅僅是一個小球,接著就開始越滾越大,彷彿像是膨脹的要沒有止盡一般。 那些已經死亡的稽下城的人們,腐爛的、啃壞的、僵直的、甚至身體上已經帶著幽幽磷光般的屍體,也都統統的站了起來。 它們在魔女的召喚下,推開沉重的木頭、磚塊、門板,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走了出來,一齊朝著魔女彙集而來。 魔女腳下的魔蟲們,也發出了一陣歡呼。它們極有秩序的朝著魔女頭頂撐著的大球飛去,每一隻魔蟲從灰黑色的大球裡鑽出的時候,身體都膨大了數倍。 這些魔蟲從白白胖胖的狀態,也變成了一種黑灰色的魔蟲,這些魔蟲除了更碩大以外,身體也肉眼可見的更堅實,更兇戾、更強悍。 魔女冷冷的笑著,她看著遠處的屍體被她的召喚都逐漸的匯聚過來,她看著那些魔蟲們變成更加的成熟、更加的兇悍。 這些魔蟲一從灰色的圓球霧氣中衝出來以後,立刻的朝著密室的陣法上衝去,這讓整個陣法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