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放下胳膊,看向紀明庭身後的人,皺了皺眉,語氣不甘地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四周人來人往,時不時地有人朝這邊看過來,猜測著幾個人的關係。
甚至已經有人腦補出了一部三角關係的大戲,眼巴巴地等著看熱鬧。
這樣的樂子他們可不想錯過。
江檸忽略掉四周頻頻投過來的目光,冷眼看著江淮,反問道:「你不是也恨我嗎?」
江淮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無力:「我不恨你,是你一直看不起我。」
江檸皺起眉頭,不想理會他的醉話,也不想跟他再做糾纏,而且這裡也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她看著他,低聲說:「你喝多了,早點回去吧。」
江淮卻不知怎麼的,不像平時那般少言寡語,偏偏不肯罷休,咄咄逼人起來。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我們都欠了你一樣!」
「你們難道就沒有錯嗎?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我有的選嗎?」
江檸有些煩躁,她不知道江淮到底想說什麼。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厲聲道:「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們欠我的,但是也做不到坦然面對你。」
「所以,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要逼我發瘋。」
她很少這樣狠厲地說話,每次只有在他們母子面前,她才會失控。
江淮一臉痛意地看著她,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他似乎又愛又恨。
從小他就知道,他有一個妹妹,爸爸在那個有妹妹的家裡,只能偶爾偷偷過來看他。
母親總是對他說,要他努力,將來爸爸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可是他從來都不想要那些,他想要的,只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
他那時的確是恨她的,恨她搶走爸爸,恨她可以有父母的陪伴,像個公主一樣地長大。
可當他十七歲那年,在江家第一次見到她,她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防備地看著他時,他就再也恨不起來了。
這些年,她一個人在外,再也不肯回家,他其實是心疼的。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會再回去。
他們就像水火,不可能再有坦然面對的那一天。
江淮低下頭,像突然洩了氣一般,神情恍惚地說了句:「有時間回去看看爸吧,他一直很惦記你。」
便轉身跌跌撞撞地離開。
江檸深吸一口氣,沒想到,她現在真的已經可以做到波瀾不驚了。
比起那些理不清的恩怨,她想要的,其實只是徹底遠離那一家人而已。
紀明庭擔憂地看著她,問:「沒事吧?」
江檸對著他笑笑,主動握住他的手,說:「沒事,走吧。」
現在,也許有了更值得她去珍惜的人。
紀明庭愣了一瞬,又驚又喜,手掌攥緊了些,隨即牽著她出了酒吧。
到家已經很晚了,紅酒的後勁很大,頭越來越暈,江檸準備洗洗趕緊睡覺。
紀明庭卻拉住了她。
茶几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盒子,他指了指盒子,說:「新年快樂,這是給你的新年禮物,明天記得拆。」
江檸看了一眼盒子,問:「什麼禮物這麼大?那我現在拆吧!」
紀明庭攔住她,笑著說:「明天吧,已經很晚了,你喝了不少酒,早點休息。」
江檸慢慢地點了點頭,過了會兒才想起來,「對不起啊,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她嘟著嘴,眨了眨有些發沉的眼皮,懶洋洋地說:「改天補給你吧。」
紀明庭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低頭靠近她,看著她似水的眼睛,輕聲說:「要不,你親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