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看兩人走開,忽地揚聲對一邊發呆的冰兒道:“喂,小姑娘,你過來一下!”冰兒此時正盯著仕進,神情低沉落寞。聞得叫聲,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待老廖叫了第二聲,她才“啊”的一下轉過頭來。含笑也狐疑的轉眼瞥了一下,但她的心神全部落在了仕進身上,也不是如何在意。
如果說當初仕進不曾明示感情之時,含笑的心情是悲苦有加的話,那麼此時她的心情便是患得患失了。仕進雖然沒有言說,但他渾身上下越來越是飄忽,給人的那種氣質很是渺遠,彷彿隨時都會飄然遠去。含笑很是緊張,她無法想象自己孤獨一人終老的情形。一想到這個,她便陣陣心痛。
冰兒留戀的再瞄了仕進一眼,這才低聲道:“你叫我有事嗎?”老廖笑了笑,道:“當初我教你的易容術只是一些粗淺的東西,時日太短,我當時也藏了私心,故此沒有全授予你。如今萬事皆休,這門技藝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我也算有緣,便傳了你如何?”
冰兒“哦”的一聲,神色並未變化,似乎老廖這名震天下的變容易貌大師的畢生絕藝已是微不足道了。老廖瞄了仕進一眼,會意的點了點頭,也不以為忤。他端坐在地,自懷中取出一卷書冊,道:“這數十年我閒來無事,已將這易容之術全數記錄下來,整編成一冊。你聰明伶俐,想必總能學會的。嘿,只要努力去爭取,便當真與己無緣,那也可以死心了!小姑娘,你說是吧?”
冰兒一怔,下意識的接過了書卷。老廖話中有話,她自是聽得出來。她凝視著仕進,掙扎了良久,臉色終於定了下來。將書卷收入囊中之後,冰兒感激道:“謝謝你!”老廖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杜青衣正意態從容的為屠夫人治療。仕進方才引領天地生氣之時,平臺上生機充盈無比,屠夫人得益不少,也讓杜青衣省了不少力氣。沙龍瞧著女兒臉色逐漸的好轉,心情也慢慢的高興起來。
“徒孫羅冰參見師叔祖!”沙龍轉眼盯著輕盈拜下的冰兒,隨手托起她,笑道:“不用多禮!你師父還好吧!”冰兒眼圈一紅,低聲道:“師父遭奸人所害,於多日前過世了!”沙龍臉色一陰,道:“是誰那麼大膽,敢害我們百毒門的人!你說,兇手是誰?待師叔祖為你出頭,替你師父報仇!”他瞧屠夫人便要活轉過來,心情正自大好之際,卻聞得如此噩耗,如何不勃然大怒?
冰兒低下頭去,道:“師父臨終有言,那兇手雖然惡毒,但惡人自有惡人磨,兇手的報應很快便到了。師父他老人家並不希望冰兒報仇,只希望冰兒能將百毒門發揚光大而已!師叔祖的好意,冰兒卻是心領了。”
沙龍忽地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也不再勉強。他只柔聲道:“那你有何事情需要師叔祖幫忙嗎?儘管出聲,我總會為你辦到的!”冰兒幽幽道:“師父一生鑽研毒藥,可謂廢寢忘食。他老人家一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窮通這世間的藥物至理,更留下了無數的藥方註解。冰兒收集聚攏,大半是能找到。但聽我大哥所言,師父他曾為人所迫,發現了一個玄妙無比的方子,師叔祖想必是知道的。可惜現下藥方已經遺失,師父他走得匆忙,也未留下記載。冰兒想尋到那個藥方,繼承先師的遺志,將我百毒門發揚光大。師叔祖如肯見憐,賜予藥方,徒孫當不勝感激!”
沙龍嘆息一聲,道:“你既有如此孝心,我當是成全於你!你記好了……”他將藥方細述一遍,冰兒聽得仔細,緊記心頭。沙龍再說了一次,道:“你可記住了?”他甚有耐心。冰兒展顏一笑,道:“多謝師叔祖!冰兒已經記下了!”
仕進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終於回過神來,略帶疑惑的瞧向冰兒。冰兒臉色一僵,很快笑了起來。她輕跳著跑回仕進身邊,嬌聲道:“大哥,剛才師叔祖教了我不少東西!還有,那包子店老闆給了我一本書,說是將易容術全都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