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他也只能困於殺戮中不可自拔。你別瞧他每次對敵總是勇不可擋,但私下裡他卻承認自己最怕死了!呵呵!”他笑著,笑聲中充滿了蒼涼的意味。
沙龍瞥了一下旁邊躺著的屠夫人,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怒火,忍不住冷聲道:“你怎麼不說說你四哥?”老廖神色一暗,怔了許久,才恍惚道:“對呀,還有四哥呢!他總躲在暗處,能瞧到的只有一個影子。不過他對我很好。我全家讓馬賊殺了個精光,是四哥救了我!我開始武功不行,他更處處護著我,我記得有一次,與一夥武當弟子對上了,我武功不濟,眼看便要被對手開膛破肚,是四哥替我捱了這一劍,為此他足足躺了半年才能起床行動。此番恩情,我嘴上不說,心裡卻是銘記著的……”
他盯著沙龍,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問我為何要下手害你的女兒。嘿嘿,黃山一役,我逃過了一劫,看到兄弟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於是心灰意冷,隱於鬧市,以為從此能過上安穩日子了。哈,還真讓我偷來了三十多年的安閒,雖然孤身一人,我卻自得其樂,每日整包弄餡,甚是快活……”他說著,臉上湧現了淡淡的欣悅。
沙龍聽著,臉皮漸漸的鬆了下來。老廖接著道:“但是四哥神通廣大,終於找到了我!他只對我說了一句:‘是兄弟的就幫我一次!’你說我該如何回答?”他瞧著沙龍,神情中流露出莫名的悲哀。
“我不能回答說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再去打打殺殺了。哈哈,於是我聽從他的安排,到了崆峒。他說單憑我與他兩人還不足以撼動雷正剛,必須激得沙大哥你出手,方才有一線希望。而你的軟肋卻是思莎這小女娃。我本來不同意的,但四哥他性子變得很是固執,非得安排崆峒派之人出手殺害思莎。嘿,下手之人本該是那崆峒的王猛,可惜他竟然無故失蹤,我只好易容成他,親自出手了!”老廖說著,神情很是疲憊。
沙龍正想發作,但瞧見老廖灰敗頹喪的臉色,心中不禁一軟。杜青衣嘆息道:“當年的雷正剛已經不是我等能敵的了,更何況經過這數十年的厲兵秣馬,他手中掌握了多少實力,根本無人知曉。老五啊,雷正剛早猜到了老四會對思莎下手,於是讓我配製了一劑藥物,裝入軟囊當中,藏於思莎牙縫間,一旦遇襲,她便會咬破軟囊,進入假死狀態。只是誰都想不到會是你出手而已!”
老廖苦笑一下,道:“我得知思莎身上穿了護身寶衣之後,便猜到了雷正剛早有防備,知道事情已然無力迴天,但當時已經收不住掌力。嘿,我既然應承了四哥,便要盡力幫他一把;我傷了思莎,愧對沙大哥,也只好以命還命。哈哈,我已經偷得了這數十年的安穩日子,此時歸西,尚有兄弟送終,老天待我卻也不薄了!哈哈哈……”他歡快地笑著,笑容中滿是解脫後的平靜。
沙龍又氣又惱,道:“說什麼喪氣話!老杜醫術通神,思莎會沒事,你也一樣會沒事的!你再說這樣的話,我便抽你老大耳光。莫以為你人老了,我便不會教訓你!”他神情惶急,卻是瞧到了老廖臉色已經轉為幽藍之色。他們八人當年曾一起研究出一門武功,即便是重傷待斃,使用此門功法,也能瞬間活轉過來,而且功力更勝從前。但杜青衣最終卻指出,此功法未傷敵先傷己,委實無法用在實戰中。而這臉色變藍,正是使用者精力耗盡的跡象。
杜青衣仰臉朝天,不再往下看去。青衣拂拂,飄逸若仙般的人此時卻顫抖不休,雙手更是緊握成拳,指甲都陷進了肉中,沁出了絲絲鮮血。沙龍站起身來,瞪著杜青衣,大聲吼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是兄弟的話便馬上救活他!救他——”這一聲大吼震得青山發抖,林木嘩嘩作響。
杜青衣回瞪了沙龍一眼,也大聲道:“他此刻生氣全無,俱已消耗殆盡,叫我如何救他?除非有人能接引這天地的生機,轉到他體內,補充他損耗的生命力,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