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的,它更是緩慢的朝上飄去,情形無比的奇特詭異。那些躲藏在雲霧覆蓋的巖壁上的飛鳥爬蟲,此時俱是焦躁不安,蟲豸蠕動,鳥兒亂飛,端是怪異非常。
方圓十里的青蔥林木此時也有了動靜,綠油油的枝葉全都轉而向東,微微顫動著,宛若生起了靈性一般,在回應著來自東方的呼喚。平臺上的眾人只覺清風徐來,深吸一口,那清氣滑入肺腑,頓時說不出的神氣清爽,熨帖舒心,彷彿瞬間脫胎換骨一般。一直臉色蒼白,沒有半絲呼吸,宛如死人的屠夫人此時竟也有了些許變化,臉色中被注入了幾分生氣,胸膛也緩緩的起伏著。那精疲力盡,奄奄一息的老廖也是精神大振,呼吸更是正常了不少。
仕進神色愈加的寧靜,身子四周卻多了一層淡淡的白煙,肉眼幾乎難以辨別。那白煙隨著仕進的手掌嫋嫋飛舞,翩翩若蝶,正一點點的收攏,凝聚,清晰。仕進終於真正的靜了下來,他手中卻是多了一團白氣,便如白色圓球一般。含笑跟冰兒瞧著仕進,只覺腦子一陣眩暈,身子忍不住晃了幾晃,跌坐在地。杜青衣與沙龍也合了閤眼,甩了幾下腦袋。仕進方才看似靜止,實是高速運動著,眾人盯著他瞧,精神高度緊張,如今突然放鬆,自是有些不適應。
老廖緊閉雙眼,自是瞧不到仕進的動作。但他卻感覺到了,自己本來煩悶欲死的胸膛內驀地出現了一絲清涼之意,竟消了數分令人痛苦難耐的燥熱。仕進嘿的一聲,反掌虛按在老廖頂門上,那白色圓球尋到了宣洩之地,便抽出一線白絲,嗤的一聲輕響,沒入了底下的黑頭當中。
白線一絲絲的,源源不斷的輸進老廖體內,那圓球也在逐漸的縮小,本來拳頭大小的體積,不到半個時辰,便變得如明珠一般,細小圓潤的。老廖的臉色漸漸的紅潤起來,眉目間的死氣也在緩慢的消退,呼吸順暢起來。仕進竟硬硬的將他自鬼門關前扯了回來。
待再過得半盞茶的工夫,仕進大喝一聲,掌上用力,那細珠般的白氣倏地竄進了老廖百會穴,轉瞬不見了蹤影。他雙臂一振,揮了幾下,青龍洞崖下上升的白雲驀地止住了勢頭,再慢慢的降了下去。蟲鳥們也如蒙大赦,都安靜下來。遠近之處的花草林木輕擺幾下,俱是恢復了常態,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仕進忙完了這一切,瞥了含笑與冰兒一眼,便呆呆的抬頭望天,不再言語。他只覺內心深處有人在呼喚自己,那聲音是如此的強烈迫切,便連淡漠至極的他也不由為之動容,為之心動。他想回應那個聲音,但另一股力量扯住了他。他望著虛空,便是想找到自己真正的渴望,做出一個選擇。
老廖緩緩吐了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杜青衣把了把脈,欣慰的道:“這經脈雖還是斷著,但命卻是保住了。待我另覓靈藥,稍加配製服用。這重續脈絡,恢復武功之事儘管有些困難,卻還是有些幫助的。老五,你便安心吧!”沙龍也是開懷而笑,連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老廖淡然一笑,道:“謝謝兩位哥哥的關心了。老杜,我一時半刻也無甚大礙,你去看看思莎侄女吧。我總是有些不放心。”“好!我這便去救她!嘿,你的功力更勝當年,若非有人運功護住了她的心脈,能否救活她,我也不敢保證了!”杜青衣微笑道,拍拍老廖肩膀,便朝一旁的屠夫人行去。沙龍神情略帶緊張,也道:“老五,你便好生歇息一下!我也去瞧瞧思莎!”
老廖看兩人走開,忽地揚聲對一邊發呆的冰兒道:“喂,小姑娘,你過來一下!”冰兒此時正盯著仕進,神情低沉落寞。聞得叫聲,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待老廖叫了第二聲,她才“啊”的一下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