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在外套的口袋裡。開啟門進來,家裡沒有人,很安靜。裡裡外外都是一片整潔,薄南風所到之處,從來都是一絲不苟。在他入住以前,江南的家裡極少這麼幹淨過。
只臥室裡有幾件衣服沒洗,有她的也有薄南風的。他們都住院,薄南風中間回過家拿東西,順便換過衣服,因為手臂不方便就都先放著了。江南拾起來拿去洗,沒像以前那樣直接扔進洗衣機裡,而是按到盆子里加上洗衣粉一點點的搓。從襯衣到長褲,洗得緩慢,等到拿到陽臺晾曬,太陽都快下山了。火紅的日頭墜落天際,半面天都是紅的,火紅火紅,安靜而熱靡。開啟窗子,吹進來的晚風卻是冷的。
江南縮回手,又把窗子關上。接著拖地板,擦茶几……衣櫃,門板,連帶廚房,哪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客廳裡的電話一直響,江南累得虛脫,安靜的倚著門框坐下來,就任沙發上的手機肆意高歌。響過幾遍不響了,世界驀然陷進沉寂,無邊無際。轉首能看到廚房的窗子,燈火闌珊,遠在世界的盡頭。沒開客廳的大燈,室內的光色很暗,到處都是朦朧不清的,有微微渾濁的輪廓,似燭光的外焰。
江南眼望四處,覺得太黑太壓抑了,有什麼東西堵著她的心口,呼吸困難,越是用力心口越疼。感覺思念如潮水一般瘋湧而至,她很想念一個人,太想了,想到淚眼婆娑,像是得了相思病的人,而且病入膏肓。
站起身噼裡啪啦的掉眼淚。
薄南風去哪裡了,他怎麼還不回家?
嗚咽聲自嗓子裡溢位來,一剎便哭得洶湧。
“老公……”
哭到喉嚨嘶啞,又酸又痛。在客廳裡無措的打了幾個轉,才發現世界安靜得可怕,到處都沒有聲音,唯心裡最吵鬧。少了那麼一個人世界就像是空了,抓起手機給薄南風打電話,語音提示他關機。
江南拿起外套出門,跌跌撞撞的跑下樓,到了樓門口猛然想起什麼。又匆匆忙忙的返回頭,去開對面的房門。
室中沒有開燈,有微弱的光火滲透出,在客廳中輕輕搖曳。
江南的心一下沉靜下來,再多的慌亂在見到那束火光之後塵埃落定,踏實得不可思議。
其實她想得已十分透徹,就算時光倒流,回到重新抉擇的那一刻,她還是會一無返顧的推開那扇門為他奔赴而去。不論前方是什麼,是苦海,是深淵,只要是他薄南風,她都會去。她就是很傻,甘願為自己認定的執著到死。她和薄南風之間的山高水長別人看不到,多麼彌足珍貴只有她自己最知道。就像紀夢溪說的,有些事情即便不好,哪怕受苦受難,但其中價值有的時候反倒不會去想。像是一種信仰,哪一時自心底裡生出來了,便會由心向往。
不論薄南風是怎麼來到她身邊的,她都愛他。且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
薄南風直接坐在地上,安靜的靠在沙發上玩手中的火柴。
他有這樣的習慣,喜歡看火柴梗在手中燃燒殆盡,那短暫的光明和溫暖讓他貪婪又嚮往。烤著肌膚的脈絡,即便灼疼,也會覺得真實。那一撮撮的火光如同燒在他的心裡,看著的時候,便覺得,再怎麼微茫,看著卻這樣好。於是想擁有更多,這樣想著,就會勇氣倍增,會更努力,讓自己好好的活下來以便爭取更多,哪一日或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平靜而安好的吸收這樣的光與熱。不用像現在,看著這束光,就如同在冷硬厚實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