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是聚元境都還沒突破。

不過以她在無妄城中，斬潛龍戰逍遙的灼灼戰績來看，夏絡秋的判斷，還真是理所當然。

畢竟，誰能想到能夠與劍宗宗主凌雲子戰得不分上下的女子，其實際修為只有凝脈圓滿。

正在凌雪想要提醒夏絡秋時，夏絡秋卻手上一動，指向茶几上的棋盤，問凌雪：“你看到了什麼？”

“棋盤。”

凌雪如實答道。

“現在呢？”

夏絡秋又問。

再看黑白相間的空蕩棋盤時，此時卻有一顆黑色的棋子落在正中央。

凌雪目光微微一閃，心中若有所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索起來，見凌雪目露思索，夏絡秋微微一笑，也不催促。

一炷香後，凌雪終於開口。

“棋盤是浩淼天地，而我便是那顆黑色棋子。”

凌雪自以為沒錯，篤定的望向夏絡秋，卻沒有想到夏絡秋搖了搖頭。

夏絡秋道：“也對，也不對，棋局之解有千千萬萬。每個人對於眼前棋局的看法都截然不同，但是，如今的你還是沒有搞明白，你究竟是誰，你的所處的天地在哪，你的悟，並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解。”

棋盤黑白間隔，一顆白子孤零零的落在黑白世界之中。

凌雪冥思苦想，但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誰……上一世我是薛凌，這一世我是凌雪，上一世我身為錚錚男兒，這一世是柔情女子……”

這樣的問題，凌雪早已在劍帝的傳承之地思考過。

只要堅持自己的正義，堅持自己的道，那自己便是自己。

這一次再望向棋盤時，凌雪目光一滯，卻見黑色棋子將棋盤的世界，劃分成黑白相間的兩個世界，一邊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黑色都市，另一邊是層臺累榭，飛閣流丹的白色古城。

隱約之間，凌雪感到自己彷彿抓到了什麼。

劍膽琴心第二層境界突破的關鍵，確實就在這裡！

不過，無論她如何努力去捕捉，卻始終無法抓住。

“聚元境圓滿，有兩種突破煉神的方法。最為下乘之法，便是憑藉元氣強行突破，達到煉神。而中庸之道，是以元氣為主，道之感悟為輔，相輔相成，突破煉神。而高階修仙國的修士，用的則是第三種方法，以道之感悟為主，元氣為輔，凝聚氣海領域，成一方王侯。”

“如今你功力盡失，就算擺出元氣大陣，也只有選擇第三種方式證你的逍遙之道。雖然艱辛，但也唯有這樣的煉神級修士，才能稱之為真正的逍遙。”

夏絡秋望著此刻正在思索的少女，目光閃爍。

她之所以幫凌雪這麼多，是因為被兮璃兒的一句話所打動。

“嵐嵐俠肝義膽，其胸襟氣魄非尋常男子所能及，加之天賦驚人，若是你能幫她，說不定她能夠在你走後，為你守紅袖千年風雨。”

夏絡秋唇角微微揚起，對著還在沉思的凌雪說道：“武君羅睺耗時三年才悟透己身之道，抽刀斷酒，一刀斷那前塵過往，一刀斷那血海星沉，青雲直上，證道逍遙，此事不可強求，急不來，你回去後，只需時時思考便可。”

凌雪聞言深吸口氣，收回心神後望向夏絡秋，鄭重說道：“嵐嵐先行謝過夏姐點撥之恩。”

儘管夏絡秋說的是突破煉神之法，但是凌雪能體會到，夏絡秋此番指點，對於自己的突破，有著怎樣重要的意義。

“不必客氣，我只是很好奇，作為冠絕一代天驕的凌雪，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證道逍遙。”

夏絡秋微微笑說道。

從竹屋離開，與夏絡秋告辭後，夜色已經濃烈無比。

弦月高高懸掛，揮灑皓白的光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