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連站著也變成一種痛苦,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媽媽留給我一個用竹片做的人偶、竹編工藝的道具和一個小護身符。我上中學時,在護身符裡找到一張紙,上面寫著我的父親是東西電機的中條。你知道嗎?她知道你背叛了她,娶了別的女人,但是她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因為她不想造成你的困擾。”
中條垂下頭,無言以對。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對不起。”聲音極度沙啞。
“對不……起?”
武志走到中條面前,一把抓住他西裝的衣襟。他力大無比,中條被武志拖著,踉踉蹌蹌地來到明代的墓前。
“你在說甚麼?事到如今,說這些話還有甚麼用?”
武志一把鬆開了中條,中條跌坐在碎石路上。
“我告訴你,我對我媽記憶最深刻的事,就是她牽著我的手去車站。她相信和你的約定,一直在等你回來。她總是對我說,你爸爸星期六就要回來了,每個星期六,都帶我去車站等待。從傍晚一直等到末班車的時間。無論颳風下雨、春夏秋冬,她每個星期都去。你知道我們等你等了多久嗎?”
中條跪坐在地上,雙手在腿上緊緊握拳,他甚至覺得武志可能會殺了他。
“我之前就打算要帶你來這裡。”武志的語氣稍微平靜下來。“她一直在等你,我終於完成了她的心願。”
武志走到中條的身後,用力推著他的背說:“你可以拚命道歉,其實我希望你在這裡道歉到死。”
中條在墓前合起雙手,後悔和罪惡感如洪水般襲來。他知道自己有多麼罪孽深重。在這裡道歉到死──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這麼做。
“我再告訴你,你並不是只有折磨她一個人。”武志站在中條的身後說:“收留我們的爸爸,直到死前那一刻都在辛苦工作。不,最辛苦的是現在的老媽,她為了非親非故的你,毀了一輩子。”
“有沒有……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現在已經太遲了。”
武志冷冷地說。
“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但這樣我於心不安。”
“我才不管你安不安心,也不打算就這樣讓你輕易地放下心理負擔。”
“……”
“不過,”武志說,“我並不是沒有要求。”
中條抬起頭,“你儘管說。”
“首先,從今以後,請你忘了我們。沒有女人被你拋棄,你當然也沒有私生子,須田武志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
“不要和我爭辯,你沒有權利提任何要求,對吧?”
中條閉了嘴,他說得沒錯。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錢,我要求償金。”
“多少錢?”
“十萬圓。”
“十萬圓?”中條向他確認。“錢的事好處理,要多少錢都沒關係。”
“十萬圓就夠了。對我們來說這已經是一大筆錢了。”
武志用鞋尖踢了兩、三次石子路。“你把十萬圓拿給我媽,不管用甚麼方法都可以,但不要牽扯到你的名字。自己去想一個能夠讓我老媽接受的方法。”
“不能拿給你嗎?”中條問。
“我拿了這麼大一筆錢,要怎麼交給老媽?難道說是撿到的?”
“……也對,我瞭解了,會按你說的去做。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有了,就這樣而已。你可以繼續當你的優秀董事長和好老公。”
說完,武志就轉身沿著來路離開了。“等一下。”中條慌忙大叫。
“我們……不能再見面了嗎?”他問。
武志頭也不回地回答:
“不是已經約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