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裡的深秋,多少是有些喧鬧的。
那些年紀稍小一些的男孩女孩從來不會因為季節的更替,和天氣的轉涼而安靜的待在屋裡塗鴉,都三兩聚集在窗下,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
彼此稚嫩的聲音推來攘去的。
獨屬於深秋的那抹黃也裹著似有若無的光線從外頭,照進窗戶裡。
裡頭坐著的人歪了歪腦袋,將臉朝那裡湊了兩分,似乎能感覺到裡頭那幾乎不可微的暖意。
停留在盲文自負上的指梢輕輕落在那凹凸上,冉落唇角勾了勾。
她喃喃:“原來,已經是深秋了呢。”
距離上一次見到那個人,是什麼時候?
轉瞬的念頭劃過,她沒去細想,便又垂了眼,繼續閱讀。
要想跟上別人的步伐,去那裡,就要更努力些才可以。
牆上掛著的老鍾緩慢的動著,窗外的光線在滴答的走聲中慢慢的掠去,變成一道似有若無的暈色。
再過一會兒,連那淺淺的暈都沒了。
這個時候,靜靜摩挲著盲文的女孩,忽然又頓了一下。
她抬了手,輕輕翻轉過來的腕間,有一道極為微弱的藍收縮跳動著。
冉落歪了歪頭,另一隻手的指摸索著落在上面,她湊近了些,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裡頭飄散出來。
附於腕間的蝶化作靈動縹緲的模樣從肌膚裡跳出來,是無人窺得見的唯美。
繞她飛舞一週,最後落在她的耳尖,雖風湮滅消失,像是鑽進了她的耳。
隨之而起的,是在她耳畔響起的低沉女聲。
在耳膜上激起熟悉的沙氣慵懶。
“請個長假吧,等我。”
於是,坐在窗前的少女便彎了唇角,無聲的說了句好。
什麼也沒問。
好像那個人的聲音,就是她從不予以質疑的存在。
冉落想,又何嘗不是呢。
週四這天,學院下了一個檔案,叫哲學系的人準備一下,週末要去給周邊中學冬季運動會做志願者,給學分。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真算起來,也是強制性的。
畢竟學工辦的老師們要想快點升職,就要在學生的身上搞出各種花來,這各種活動啊啥的就成了他們放在首位的東西。
你不去吧,還真不行。
“你們這學工辦還真是,一出接一出的,這半個學期都還沒過去吧,你這第幾次了?”
褚妮窩在沙發裡,也沒忍住吐槽。
這上了大學,比讀高中還累。
軟體一下一大堆,活動三天兩頭不帶脫節,她本來以為自己那系就夠事兒的了,結果哪個學院都差不多。
正套著外套的姒笙掀著眼皮掃了她一眼,“你不是挺享受這種樂趣?”
“我可沒有!”褚妮否認。
聳了聳肩,姒笙轉身出了門,關門前,她停了一下,往裡頭叮囑:“不許在家裡瞎蹦野迪。”
她並不想這周還被投訴。
正準備起身的褚妮一頓,嘁了一聲,便又躺了回去,懶洋洋高聲回她:“知道了!”
現在的中學都喜歡搞什麼聯合舉辦,還湊巧的是都喜歡趕一堆辦,所以才有了大學生志願者到場協助這麼一回事。
早上的時候,姒笙還在六中,中午便隨著大巴被調去了三中現場。
一同過去的,還有才從場上下來的榑深。
下了車,姒笙走了幾步,忽然停了腳,她偏頭,微微攏起眼眸朝不遠處看過去。
正值午間停場休息的時間,有的會選擇在食堂吃飯,也會有人選擇出來吃,所以此刻穿著校服的男孩女孩們此刻在校內外皆是人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