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藥谷山清水秀,群山環抱間點綴著一些小潭。泉水自嶙峋的山石間湧出,高低落差使其傾瀉而下,懸掛起白練般的瀑布。
君子酒在一汪碧色的深潭邊駐足,水底藻草密佈,有不少游魚在其中靈巧地穿梭。遠處的瀑布嘩嘩作響,散出細小的水霧,白沫在凸起的石塊上撞成了碎珠。
潭邊生長著幽幽深草,倒伏著青翠的蕨草,還有一叢叢靈秀的石菖蒲。有幾支莖葉傾斜出去,挨著水面,時不時被水珠打得輕微晃動,挑逗著水底的魚群。
她在一片清涼溼潤的水汽中找到了安息香,這人閒來無事在水邊下了個竹編的捕魚籠,此刻正把籠子拖上來,觀察收穫。
君子酒踩著地上的光斑走近,在瀑布的響聲中向她笑道:“捉到什麼好東西了?”
“沒幾條魚,這潭裡的魚都長不大,太小的都從縫隙裡逃出去了,倒是還有些蝦。”安息香懊惱地說,“好奸猾的小東西,我放進去的餌料都被吃光了。”
離了水的魚蝦在籠中亂蹦,鮮活得很,撲騰著還想回到水中,卻被安息香直接倒進了帶來的小桶裡,逃脫不得。
君子酒蹲在水邊捧起一汪水,水質清澈幽涼,慢慢從她指縫間漏下去,水珠落在平滑的潭面上泛起波紋。
“這麼好的水,養出來的魚蝦味道應該也不錯吧?”君子酒笑道。
“你別說,我還真沒嘗過呢,畢竟谷裡禁止我們摸魚蝦。”安息香聳聳肩,“據說以前有師兄抓不到魚惱羞成怒給水裡下藥,結果沒把控好分量給水潭裡的魚蝦一鍋端了,弄得好長一段時間潭裡都是腥味。”
君子酒有點難以置信:“你們神藥谷……”
“是的,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安息香面無表情道,“每條離譜的門規背後都有更離譜的事情發生。”
君子酒對這傳聞忍俊不禁。
“但是嘛,既然有門規,就有觸犯門規的人,只要不被發現就好啦。”安息香笑著說,“等會兒借你的廚房來解決它們到底好不好吃的疑問。”
“當然沒問題!”君子酒歡快地比了個手勢。
安息香藉著揹包功能瞞天過海,成功將罪證轉移到了君子酒家裡。
清風徐徐拂過這片安寧的小院,青磚黛瓦的房屋被綠意重重包圍著,陽光為其鍍上一層金邊。菜地裡的油綠的葉上帶著晶瑩的水珠,燕子銜泥修補舊時的巢穴,在院子上方翩翩飛舞。
君子酒揪了些長得很旺盛的薄荷葉子,配上甘草泡茶,然後開始和安息香收拾她捕到的小魚蝦,順勢隨意地閒聊起來。
“去年合作過的藥莊已經有了訊息,來問我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賣藥。他們想要備一點預防生蟲的時候急用。”安息香眉開眼笑地說著,為自己穩定了這條生財路子感到高興。
“不知道現在毒菊的花開了沒有……我回頭在村裡上頻道問問,如果有了我就順便收一些。其他的材料,我也留意一下。”君子酒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對哦,我之前認識賣香膏的娘子家裡有花田,有機會我也問問她需不需要蟲藥。”
“說起來今年的雨水變少了,靠天吃飯的人都擔心會碰上乾旱,旱了就容易發生蟲災。”安息香感慨道。
“今年雨水少嗎?”君子酒有些詫異,她在村子裡待著覺得還挺正常的,分明春雨一陣一陣的呀?
“少呢,其他地方尚且不提,谷裡最近的日常任務大多都是澆灌藥田之類的跑腿任務。我跟藥農聊天,都抱怨今年天氣不好。”安息香隨口說道,“我們谷裡還好,外頭那些靠種地生活的該怎麼辦呢?”
“哎……”君子酒不由得嘆息。
“況且大旱之後易生瘟疫,我的師長們最近都開始四處奔走大量收購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安息香掰著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