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這麼個身逾九尺的漢子對著你用撒嬌的語調說話,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縱使阿斗長的很好。
被阿斗盯了一會,終究還是沈玉衡敗下陣來,放棄追問這個問題。
反正她和阿斗有血契在,想知道這個到底是不是阿斗,只需要等她靈力恢復,催動血契就是。
阿斗舒了一口氣,拎著隗知逃也似的出了門。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情況。
他當然是阿斗,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可是在陷入昏睡的那段時間裡,他的七魄已經被腐蝕了一半,繼續下去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直到突然有一天他感受到了充沛的靈氣和磅礴的靈魂之力,這股靈魂之力修補了他的七魄,卻也和他的魂魄融為一體,簡單來說,就是那魂魄的記憶情感都和他融合了。
所以,他是阿斗,卻已經不是純粹的阿斗。
“你要說什麼!”呲著牙,阿斗咧著嘴,兇狠的朝著隗知吼道。
隗知兩蹄抱著頭,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要開始掉金豆子。
“說!”一把握住隗知的尖角,阿斗表情更加兇狠。
隗知抖了抖,滿眼的淚珠簌簌落下來,聲音抽抽噎噎的帶著哭腔。
“你造了好多孽!嗚嗚嗚嗚,隗知要找媽媽,不要和惡人在一起!”隗知一邊說一邊哭,不一會就已經在身下聚了一灘淚水。
按照隗知的認知裡,造了這麼多孽的人應該早就被天道懲罰死了,可是阿斗如今活的好好的,能跑能跳還能打架。在面對自己未知的事物上,隗知開始害怕了,反射性的就想要避開。
阿斗一愣,手裡的力道就鬆了下來,隗知連滾帶爬的爬出去好遠,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溼潤痕跡。
而在此時,心口處的劇痛讓阿斗不得不弓下身子,一手捂著心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來。
“坐下。”
阿斗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
“站起。”
又不由自主的站起。
沈玉衡摸著手臂上不足一個指甲蓋大的饕餮圖樣,若有所思。
曾經被阿斗咬過的手臂已經再也看不出受傷的痕跡,現在只有一個縮小版的饕餮嵌在她的手臂上。
那就是血契。
催動血契時的感覺和從前並沒有什麼兩樣,也就說明阿斗活的好好的,那麼現在跟在她身邊的阿斗也就不會是什麼假冒的之類的。
不過阿斗突然之間變得溫柔又細心終於還是讓她不太習慣,看來想要習慣似乎要不少時日。
那麼現在就去看看阿斗吧,他被她冤枉了,想來心裡也不大好受。
阿斗弓著的身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手還捂在心口,抬頭卻看見了陽光從門縫間射進來,她靠在門框上,逆著光,俯視著他。
“主人……”阿斗委屈的對著她賣萌。
“抱歉,阿斗,是我多心誤會你了。”伸手揉了揉阿斗的頭髮,沈玉衡真誠的同他道歉。
“不誤會,不誤會,主人,我好餓啊!”
他好餓。
是真的好餓,不是理由。
從乾坤袋裡掏出丹藥扔進阿斗嘴裡,沈玉衡四面看了一圈也沒看見隗知,心下暗道疑惑,她記得阿斗把隗知給帶走了,怎麼現在看不見了?
“隗知呢?”
阿斗屁顛屁顛的跑到角落裡,把已經滾成黑獸的隗知給拎了過來,然後滿臉討好的看著沈玉衡。
隗知還在發抖,嘴裡唸叨著造孽,造孽一類的話。
“你說什麼造孽?”把隗知身上的土拍掉,沈玉衡不解的問。
“他造了太多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