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的打算。於是在第二日,便藉口帶著黛玉四處走走,逛逛當地的風土民情為由,讓孩子們都留在家裡,自己和黛玉二人上車,讓水安帶路,尋著寶玉教書的那座私塾找來。
私塾裡都是些七八歲的孩子,處於剛剛啟蒙的時候。這樣的義學私塾裡學生都不大,來這裡讀書都不用交錢,所以來的都是窮人家的小孩,大人們出去幹活,孩子在家裡沒人管,索性就送到義學裡來認識幾個字。等再大些,便各自回家跟著父母幹活去了。那些讀書人家要參加科舉的,都是自己請了先生在家裡授業,卻沒有來這種地方的。所以寶玉也不過是敷衍度日罷了。
黛玉下了馬車,站在這一片歪歪斜斜的老房子之間,看著坑坑窪窪的街道和嶙峋的舊牆壁,不解的問道:“來這種地方幹嘛?”
“見個老朋友。”水溶從容的笑笑,其實他心裡並不輕鬆,昨晚一夜沒睡好,才想出這個不怎麼出採的主意。沒辦法,其他的事情,他有千百萬個方法處理乾淨,但牽扯到黛玉,他生怕什麼地方做的過了,會讓她傷心,又覺得什麼也不做,對不起自己的心。
“我們有老朋友在這裡嗎?”黛玉不解,奇怪的看著水溶,又看看前面那幾間破舊的房舍。
“走吧。路不平,玉兒小心點。”水溶說著,伸出手來拉著黛玉,二人便往那私塾裡走去。
寶玉正在教一個學生寫字,他的手握著那孩子髒兮兮的小手,筆上沾著淡淡的墨汁,在粗草紙上慢慢的寫著,卻是一個“家”字。寶玉一筆一劃的的帶著那孩子寫完,然後滿意的笑笑,又對那孩子說道:“老祖宗留下的文字是一件寶貝,想要寫好不容易,需得多練。而這千萬個字之中,若是能寫好了‘飛,鳳,家’三個字,便足以寫好其他字。”
“先生,為什麼這樣說?”
“俗語說:寫好飛鳳家,走遍天下都不怕。這三個字看上去容易,其實寫規整了卻極難。若是寫不好也沒關係,先練別的字。等其他字寫好了,再來練這三個字,自然也就好了。”
那學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仔細的看著自己面前那個‘家’字。
黛玉初時沒看清裡面這人是誰,待到寶玉說話時,黛玉方分辨出來,他就是好久沒有訊息的寶玉。一時間心中像是百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老友,別來無恙?”水溶卻極為坦然的笑著,對著寶玉打招呼。
寶玉回首,看見一身雪白色家常夏衫的水溶扶著嫋嫋婷婷的黛玉站在門外,四周幾乎是斷壁殘垣,而這兩人又那麼鮮明的站在那裡,越發的引人注目。一時間回想往事,恍然如夢。又見黛玉比原來更加風姿綽約,光彩照人,心中亦是悵然若失。再想自己這副模樣,幸好林妹妹早走一步,離開了賈府,不然她若是遭受牽連,恐怕早就不在人間,如此一想,又心存感激。真真是百種情思糾結在心,咽喉哽咽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二哥哥,果然是你。”黛玉的傷感,主要來自寶玉的外表,區區幾年的時間,當初人人都捧做鳳凰的寶玉,卻是這副模樣,世事滄桑,說生死難料一點也不誇張。
“草民給王爺王妃請安。”寶玉只等黛玉叫了自己那句二哥哥,便恍然夢醒。她還這樣叫自己,可自己又何德何能當得起她這句‘二哥哥’呢?
“寶玉,不想我們竟然能在此相逢。真是巧啊。”水溶從容大方的微笑著。
“是,實在是巧的很。”寶玉又能說什麼?只好躬身答應著。
“不如你跟我們回京吧。”水溶見黛玉不說話,只好自己說。
“王爺錯愛,草民不敢當。草民不才,只能在這裡教教孩子們認幾個字,王爺身邊人才濟濟,自然用不稻草民這樣無才無德之人,草民亦不敢給王爺添麻煩。且如今在這裡,衣食無憂,日子過得倒也自在。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