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阮沅沒了武器,那人一雙暗灰色眼珠,露出一絲獰笑,舉劍便向阮沅頭頂砍過來,情急之下,阮沅一抬手,竟用雙掌擎住了劍身!
掌心撕裂的疼痛,讓阮沅慘叫起來!
可她就是不肯鬆手,那黑衣人一咬牙,欲再度用力,把阮沅的雙手劈開。
就在這時,宗恪一刀從斜下伸過來,砍在那人脖頸上,只聽沉悶骨裂之聲,那人的頭顱飛出一丈遠!他的劍竟還抓在阮沅手上。
“你是白痴麼!”宗恪怒罵道,“哪有拿手接刀刃的?!”
饒是手掌疼得死去活來,阮沅還不忘記回嘴:“不然你叫我怎麼辦?!我沒有武器了!”
不再理阮沅,宗恪乾脆加快速度,面前一個明顯已經抵擋不住,一刀就被他挑下馬去。
這下,就剩最後一個黑衣人了!
那人目露驚恐,知道力不能敵,乾脆收起刀,調轉馬頭就想逃,宗恪追了兩步,手中的刀用力一擲!
那人啞聲慘叫,頃刻間斃命,屍體跌落,馬匹打了個轉,停了下來。
戰爭結束了。
宗恪跳下馬,走到那人身邊,從屍體上拔出自己的刀。
回到馬前,他四下裡望了望,五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道路兩旁。宗恪走到一具跟前,用刀挑開屍體頭上的布。不出他所料,屍體腦後有一大把細細的辮子。
是鵠邪人。
宗恪在心裡冷冷想,大概剛才自己的舉動驚動了晉王世子,所以才派他們出來攔截。
只不過這是一樁無頭案,自己這個受害者不可能提出訴訟,對方則更不好意思上告官府,兩廂都吃了啞巴虧,都只能假裝不知道。
月色下,粘稠的液體淌了一地,濃烈血腥直撲人鼻子。
看來明天,巖鬆口地界又得有一番好鬧。
宗恪喘了口氣,轉頭看看趴在馬上,捧著兩手鮮血的阮沅。
阮沅見他看著自己,小孩兒似的馬上哭起來,“兩隻手都受傷了!疼死了!”
“傻瓜!笨蛋!”宗恪罵道,“你是鋼鐵俠麼?!還是威震天?!拿自己的手接人家的刀刃!多本事!”
阮沅放聲大哭!
“你不要罵了!”她邊哭邊說,“我的手很疼啊!”
看她沒法再握韁繩了,宗恪乾脆把她抱下來,放在自己的那匹馬上,然後上了馬,抱住她:“疼也得忍著!”
一路上,阮沅不停的哭,宗恪這才發覺,她的手真的傷得很重,儘管他給簡單做了包紮,但是鮮血仍舊不斷從布條下面漫出來,滴滴答答染紅了馬鬃以及阮沅的衣袖。
宗恪這才緊張起來,阮沅兩手失血不止,這樣下去真搞不好會出問題。
半個小時後,宗恪策馬疾馳到了宮門前,明月在東邊還沒落下去,天街如洗,寂靜無人,宗恪來不及下馬,只拿馬鞭在門上使勁抽打。角門從裡面開啟,有小卒出來斷喝:“幹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話沒說完,宗恪從阮沅腰間摸出那塊烏木牌,“啪”的扔在他面前。
“叫連翼來!”他厲聲道,“再敢耽擱片刻,小心你的性命!”
那小卒嚇得一哆嗦,一時被他唬住,他馬上拾了木牌進去,這是皇宮東門,宗恪知道連翼正在附近朝房值宿,因為天一亮,晉王世子一行就要進宮在清明殿執禮。連翼手下侍衛負責宮內引導,所以他今夜必定留值在此。
果然,不到十分鐘,連翼奔至近前,他一見是宗恪,臉色發白,也不敢直接道破他的身份,只名小卒趕緊開啟門。宗恪顧不上搭理他,只急急衝進宮,一路沒下馬,竟一直狂奔至寢殿。
聽見動靜的內臣從裡面衝出來,為首的是泉子,他見宗恪竟抱著阮沅在宮內策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