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的諭令之後,葛伯奕才勉強同意先解除建鄴府軍的兵甲,由建鄴遣武吏過來收編建鄴府軍先從潤州城撤出去,以免近兩萬建鄴府軍驟然失去約束,變成亂兵禍害地方。
之後葛鈺率領其部主力順利渡江,魏楚鈞以浙東轉運使,在名義上接受招降的三千禁衛武卒護衛下先期趕往越州,接管浙東軍政,葛伯奕才將汪伯潛、晉莊成、錢尚端、張辛、高純年、羅楠光等人及家小、奴婢交出,分批押往建鄴受審。
一直到四月十日,葛伯奕才將紹隆帝交出來,之後他在千餘甲騎的護衛下,出城揚長而去。
站在城樓之上,看著葛伯奕一行人的身影隱於漫天捲起的煙塵之中,韓圭看了錢擇瑞一眼,問道:“武威郡王應該已經跟陛下見到面了,錢相還要過去嗎?”錢擇瑞摸了摸此時還隱隱作痛的額頭。
這是昨夜與葛伯奕做最後交涉前,錢擇瑞想親自確認紹隆帝是否安然無恙,被紹隆帝盛怒之下拿硯臺所砸。
不管錢擇瑞如何自認無愧於心,此時還是忤於見紹隆帝的,但逃避也不是辦法,緩緩點頭道:“我們要儘快返程回建鄴,但也需要陛下配合,才能使天下少些驚擾……”這次乃是蘇蕈率領兩千京襄甲卒隨同他們趕來潤州迎接紹隆帝返京,就算紹隆帝不願意面對,也不可能改變結局。
不過,既然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聲稱紹隆帝為汪伯潛、晉莊成等人所
“劫持”出京的,當然是要紹隆帝一路
“開開心心”的返京,最好能讓滿城軍民親眼看到,才能更好的釋清建鄴軍民心裡的疑惑。
錢擇瑞同時心裡也很清楚,紹隆帝願意配合,對紹隆帝個人也是有利的。
至少徐懷此時還是以渡淮北伐收復中原為志,那就需要中樞還能順暢的運轉下去,需要保持住朝廷應有的名份與體面。
錢擇瑞與韓圭走下城樓,就見一箇中年人面容頗為熟悉、身穿青衣便袍,與一名青年站在登城道相候。
錢擇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這人是晉莊成身邊的一名管事,以往見過幾面,留下些印象,卻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被一同羈押歸京處置。
再看他們絲毫無礙的走過來,左右侍衛都無阻攔之意,錢擇瑞訝異的朝韓圭看過去。
“使君崛起桐柏山之初,晉龍泉晉爺乃在鄧侯手下任都將,也極為照顧使君。使君乃是顧念舊情之人,著我南下時特意叮囑過,一定要幫晉爺洗脫干係,不得叫晉爺受半點委屈,”京襄當然不會公開承認晉龍泉這些年來都是京襄潛伏在晉莊成身邊的棋子,韓圭笑著給錢擇瑞介紹晉龍泉,說道,
“使君還想著晉爺趕到潢川一敘舊情,我還以為晉爺已經動身了呢……”
“晉龍泉見過錢相公,”晉龍泉給錢擇瑞行了一禮,又跟韓圭說道,
“我對潤州城還算有些熟悉,有些尾後還沒有處理好,不敢倉促去見使君。”晉龍泉其實是擔憂一併被押往建鄴受審的晉家男女老少最後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京襄在建鄴目前乃是以韓圭、王番為首,很多事情都是韓圭、王番一言決之。
晉龍泉暫時沒辦法到王番跟前說上話,而徐懷目前也是要求晉龍泉一家先遷往潢川,先在身邊任事一段時間再另作安排,晉龍泉現在就怕他前往潢川途中,晉家老小的命運就已經確定下來了,以致他見到徐懷後想替晉家老情也來不及。
因此在離開潤州之前,他還想著再找韓圭說一下情。韓圭頭痛的說道:“有些事,使君沒有點頭,我們哪裡敢擅自行事?晉爺且放心去見使君吧!”得韓圭這句話,晉龍泉這才放心的朝韓圭、錢擇瑞行了一禮,與長子晉應槐轉身離開。
看著晉龍泉父子離開的身影,錢擇瑞若有所思的怔立了一會兒,問韓圭:“京襄可否叫齊王殿下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