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這幾天你有會議安排嗎?”
羅嘉頎並沒有回答,反問:“你呢?”
“我啊,朋友結婚——”沈夜沒說完,聽見門口一陣動靜,知道是媽媽回來了,匆忙對著電話邊說了句,“我媽媽回來了,再見。”
沈媽媽恰好提著大包小包進家門,見她呆呆地坐在電話機邊,說:“還不過來幫忙?”
沈夜穿上拖鞋,把東西提到廚房,沈媽媽在笑:“婷婷,我看你怎麼一點沒變啊!”
“啊?”沈夜瞅瞅媽媽。
“你讀書的時候,趁著家裡沒人,偷偷給同學打電話的時候也是這樣。
探究地望她一眼,“剛才和誰打電話呢?”
“同事。”沈夜老實地說”
“同事啊。男的女的?你同學都結婚了……”
沈夜捂著耳朵逃回自己的房間,抱著玩偶倒在床上,無意識地望著床邊的無繩電話,心念一動……,對啊……剛才為什麼心虛地掛電話呢?
“婷婷。”沈媽媽探進頭來,“一會兒去看爸爸。你準備一下啊。”
“哦。”沈夜點點頭,乖乖地起身,在衣櫃裡挑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稍微理了理頭髮,和媽媽去樓下叫了計程車。
冬天的墓園很冷,這個時候更是沒什麼人。沈夜和媽媽在一起,走進熟悉的那片陵區。沈媽媽照例將祭品放在墓前,又燒了紙錢,二邊低聲說:“我們來看你了。”
紙錢燒起的濃煙黑而密,沈夜看著黑色被風打散,變淡變淺,直到融進透明的蒼穹,忽然覺得那些事、那些人,都是這樣的。最初的時候,不論多麼濃烈,長久的時間流淌而過,到底還是被湮滅在了記憶中。就好像現在,她都不記得爸爸做的那些飯菜的味道了。
司機開車很慢很穩,她坐在後座上,隱隱約約有空調的熱氣撲在臉上,有些乾燥,也有些癢。她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黃綠相間的原野,既有浩瀚肆意的寒冷,可是也淺淺蟄伏著春意。萬物枯榮,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奇怪的是,現在沈夜不會像當初那樣,一想到重病離開的爸爸,就難受得胸悶,於是只能狠狠地哭。
很多時候,甚至她已經不大想得起這件事了。
人就是這麼往前看的,她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此刻的滋味究竟是無奈,還是心酸。
第二天是初中同學的婚禮,中午在酒店吃飯,初中的同學早已彼此覺得面生,倒是有個男生老遠地從另一桌對沈夜揮手:“嗨,沈夜!”
“哦,葉即景。”沈夜有些錯愕,“你怎麼在這裡?”
新郎新娘在挨桌敬酒,亂哄哄的一片,葉即景索性坐了過來,顯然是因為找到了熟人而興奮。
“我是男方親戚。”葉即景笑了笑,“那件事多虧了你。”
“嗯?”沈夜的筷子舉在半空中,有點摸不著頭腦。
“專訪嘛!”葉即景摸摸鼻子,“羅嘉頎答應給我們雜誌做專訪。
“你不是在汽車雜誌社嗎?”沈夜愣了愣。
“我本來想託你聯絡你們老闆,給他做個專訪。”葉即景笑著說,“結果還沒和你說,有一次在酒會上就遇到他。趁著人不多的時候去打個招呼,想碰碰運氣的,想不到隔了幾天你們公關部就要了我的採訪大綱去,看完說沒問題,馬上就安排時間了。”
嘴角微微張開數秒,沈夜心想:葉即景同學,你應該不知道,之前你每次發來的採訪邀請,都是被我親手回絕的吧……頓了頓,她才說:“哦,你運氣真好。”
“豈止啊,還能去他的車庫看,嘿嘿。”葉即景笑得十分真誠,更讓沈夜有些心虛,“所以更要謝謝你。”
沈夜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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