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闖!」沈晚冬咬牙,而今她什麼都不怕了,誰要是敢欺負囚禁她兒子,哪怕是陰曹地府,她也要鬧一場!
可就在此時,老梁疾步走上前來,也顧不上忌諱,連連將她往出推,給她使眼色,壓低了聲音道:「走。」
「為何?!」沈晚冬俏臉通紅,急躁地朝裡頭看,孩子說不準就在不遠處,萬一她走了,吳遠山把孩子換個地方藏呢。
「走!」老梁低吼了聲,微微搖頭,小聲道:「皇帝而今正愁拿不住國公爺的把柄呢,難不保這是個圈套。咱們先走,等他回來商議一番,到時候自然有決斷。」
「哎!」
沈晚冬重重地甩了下袖子,咬牙瞪著吳遠山,一聲不吭,任由著張嬤嬤和老梁將她從吳府拉扯出去。
罷了,明海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潑茶香離此處近,章公子又足智多謀,過去聽聽他如何說。
吳府外很安靜,並無人往來。
在拐角處有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趕車的車夫是個貌不驚人的漢子,左手拿著馬鞭,右手縮排袖筒裡,緊緊地攥著把淬了劇毒的短劍。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能將來人一劍穿喉!
馬車裡用繡了玉蘭花的黑紗包著,有些暗,亦有些悶。
裡頭坐了兩個人,靠近車口的是孫公公,而在上首坐的正是唐令!
唐令閉眼小憩,不知是不是聞見股熟悉的香味兒,亦或是聽見久別的聲音,他忽然睜眼,身子略往前傾,手剛碰到車簾,卻沒掀開。他從懷裡掏出面銅鏡,看著自己。
四年了,他的頭髮白了一半,樣貌好似無甚變化,可若仔細瞧,似乎真的老了許多,眼底和嘴角邊悄悄湧起了皺紋。
這樣好啊,他總算看起來像長輩,像叔叔了。
「督主,您不下車麼?」
孫公公放下車簾,回頭,看著無論何時都從容淡然的唐令,呵,說是放下了,那目中的眷戀還在。
「小姐她,她快走遠了。」
唐令並未說話,將銅鏡扔到一邊,閉眼沉默了良久,久到品著那抹香風遠了,聞不見了,看不見了,這才開口說道:
「走,咱們進吳府,本督要去會會吳大人。」
第99章 爺爺
唐令雙手背後, 肆無忌憚地走進吳府。看門的兩個侍衛邊驚恐地看著他,邊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其實不用猜也能知道到他們在說什麼。
果然, 其中一個小跑著往回躥, 另一個深深地躬下身,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唐令冷笑了聲, 徑直朝著吳府的花廳走去。
對於吳府,他太熟悉了。
上至吳遠山每日接收的機密文書, 再到李明珠才剛被勒死;下至府裡的後廚養了兩條狗, 每日殺幾隻雞, 他都瞭如指掌。
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像吳遠山這種人的瑣碎之事,而今竟也能進了他唐令的眼。當初他派玉梁毒殺吳遠山, 為的就是斬草除根,他做事,從來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後患。
得知玉梁失手後,他正準備調遣第二波殺手, 誰料傳來小婉生產的訊息。急啊,她懷了兩個孩子,生死就只在眨眼之間。他趕忙讓府裡豢養的幾個千金聖手們趕往沈府附近, 只要那邊有點動靜,就能立即入府救治。
還好,母子平安。
他是又高興,又鬱煩。
如果, 那兩個小傢伙是他的孩子,那該多好。
等回過神兒來準備料理了吳遠山,誰知,這人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兩個月後,吳遠山以七品科道官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他眼前。慢慢,他從區區科道官扶搖直上,一直爬到了都御史,抄了不少家,手上過了無數冤魂,成了皇帝身邊最紅的大臣。
好些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