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捨得麼?」章謙溢嬉皮笑臉地將椅子拉近了幾分,他看著鏡中的美人,曖昧一笑:「那榮明海時常去外地忙,運氣不好時還要去打仗,哥哥怕你一個人獨守空房寂寞,一定會抽空去疼你的。」
「滾。」沈晚冬咬牙,狠狠道。
「別這麼狠心嘛,一夜夫妻百夜恩,別穿上褲子就把我踹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沈晚冬終於忍不住要發怒,正在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抬眼看去,原來是玉梁端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藥進來了。
玉梁瞧見章謙溢又貼在自家姑娘身上膩歪,登時大怒,腳底一個「不穩」,將右手端的藥悉數潑在了章謙溢身上。
「呦,公子沒事兒吧,妾身不是故意的。」玉梁裝作驚慌,忙從袖中抽出條絲帕,要上前幫章謙溢去擦。
「你!」章謙溢勃然大怒,登時就要動手打這膽大包天的娼婦,忽然,男人不屑地冷笑了聲,用袖子擦了下濺在臉上的藥汁子,垂眸瞅著面色不善的玉梁,傲然道:「果真是個忠心仗義的,我家小妹以後可要仰仗梁姐你的幫襯,今兒本公子且先放過你。」
說罷這話,章謙溢皺眉,看著玉梁手中的藥汁子,疑惑道:「這是什麼藥?她怎麼了?」
玉梁剜了眼章謙溢,走向自家姑娘,冷哼了聲,道:「姑娘昨晚上在外頭受了寒,咳嗽了幾聲,我給她熬了點驅寒的藥,怎麼,公子也想喝一碗?」
「你!」章謙溢氣急,他沒想到這娼婦的嘴居然這般刁毒。不過這樣正好,以後小妹身邊有這樣的女人,想來會輕鬆許多。想到此,章謙溢不再生氣,他重新坐回到沈晚冬身邊,從懷裡掏出個小瓶子,看著正一口一口喝藥的沈晚冬,壞笑:「小妹,還記得百花酒麼?我今兒又給你配了些,以後你要得寵,可是得靠它。」
沈晚冬定定地看著章謙溢,不說話。
「看我作甚?」章謙溢輕撫著他的小妹,柔聲問道。
「我在想,侯爺怎麼還不來,我真是越來越不想見到你了。」沈晚冬淡漠道。
章謙溢臉登時拉下,正要出言為自己辯解幾句,忽然,小院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男人皺眉:章府的下人沒有傳喚,是不允許進小院的,更何況這般疾步,看來是榮明海來了,怎麼這般快,他,還沒看夠小妹。
沒一會兒,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伴隨著寒風走進來個穿著錦衣的中年男人。這男人派頭極大,個子雖矮,但下巴卻仰得老高,臉極白,還施著粉,臉上連一根鬍子都沒有,不男不女的讓人看著生厭,可通身帶著些許戾氣,又叫人害怕。
「孫,孫公公?!」章謙溢瞧見來人,驚訝地瞪大了眼,慌忙給來人行了個大禮,恭敬道:「您怎麼會來?可是幹爺有事找我麼?」
只見這個叫孫公公的太監陰惻惻地笑了聲,根本並不理會章謙溢這茬,他疾步走向沈晚冬,從頭到腳打量美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驕矜地笑道:「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大美人。行了,跟咱家走吧,今兒督主府裡開宴,他老人家可是指名道姓的要晚冬姑娘去彈支曲子聽聽呢。」
第39章 小婉的令叔
說這話的時候, 孫公公面上帶著抹不屑的笑,他將雙手捅進袖子中,側過身子讓出條道, 驕矜道:「請吧, 晚冬姑娘。」
「不去。」
沈晚冬端坐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冷聲拒絕。她拿銀剪子, 將紅燭的燭芯往短剪了些,十分淡然地理妝、梳頭, 用眼角瞅了眼孫公公, 淡漠道:
「妾身如今是安定侯的人, 侯爺沒吩咐,妾身哪兒都不敢去,請公公回去吧。」
孫公公彷彿早都料到沈晚冬會說這話, 他淡淡笑了聲,也不惱,扭頭看向一旁躬身站著的章謙溢,尖著嗓子,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