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頭上的金簪好像掉了,天太黑了,看不見掉在哪兒,此時,她只想往那更光明的地方跑。
「侯爺!」沈晚冬大聲喊道。
「冬子!」
榮明海聽見聲,眼前一亮,唇角不自覺勾出抹笑,可當他看清冬子的模樣後,笑,生生凝固住。
冬子穿著繡了牡丹的紅嫁衣,黑髮散亂在肩頭,紅妝已經褪去,小臉慘白,大眼睛含著委屈的淚,雖然看著憔悴非常,可同時也有種破碎的悽美,這種美不僅吸引了他,也驚艷了在場的所有男人。
榮明海提刀,緊走幾步過去。他怒,他想殺了欺負了冬子的唐閹狗,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今兒宰了那三條狗以及強闖提督府,已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如今既見到了冬子,那見好就收,只不過,冬子為何能在唐府隨意出入,毫無阻攔?
「冬子,快來!」榮明海無暇去思慮這些疑點,他朝女人伸出手,沉聲道:「紮了彩帛的馬車就在外面,走。」
沈晚冬含淚哽咽,這樣的榮明海,讓她又怕又喜歡,除了親人,這輩子還沒有哪個男人肯這麼對她,吳遠山是個沒骨頭的懦夫,章謙溢是精明的惡鬼,惟有榮明海了,敢作敢當!
雖然僅僅幾面,但卻有種難以言說的柔情紮在心底了。
沈晚冬抬手,將自己那隻被琴絃磨破到流血的手交到男人手裡,任由男人緊緊握住。
「小婉!」
沈晚冬猛地一驚,她怎麼忘了唐令!
「請侯爺放手。」沈晚冬掙脫開榮明海,她朝後退了幾步,低著頭,屈膝福了一禮,哽咽道:「恕妾身不能跟您去了。」
「為什麼!」榮明海皺眉。
「因為我。」唐令鐵青著臉,大步走上前來,一把將沈晚冬拉到自己跟前,怒瞪著榮明海,瞪著眼前這個間接害了小婉,可偏偏又敢承擔的漢子,冷冷道:「你和她的事,到此為止,本督不希望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更不會容許任何人欺負她。」
「你?」榮明海眉頭皺的更緊了,渾身被殺意所籠罩,他的目光從唐令身上移開,落在沈晚冬身上,柔聲問道:「冬子,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了?不用怕的,一切」
「沒有!」沈晚冬打斷男人的話,她慢慢抬頭,輕倚在唐令身上,苦笑了聲:「記不記得,你曾問過我那首《滿江紅》是誰寫的?」
「你的小叔,令冬。」榮明海愣了一下,他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沈晚冬輕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這位威風凜凜的將軍,搖了搖頭,強咧出個笑:「小叔,我找到了。你,回去吧。」
「他?」榮明海皺眉,盯著唐令看了許久,目光落在沈晚冬身上,想說什麼,卻生生嚥下,這會兒人太多,沒法說,終究,男人面無表情地轉身,對手下將士冷聲道:「走。」
眾人得到侯爺命令,提著兵器離去,忽然,行列中冒出個矮胖的小將,小眼睛大臉盤,高鼻樑短脖子,瞧著憨態可掬,可一身的酒味兒,他吸了下鼻涕,大口朝沈晚冬的臉吐去,破口大罵:「好個無情無義的婊子,活著都多餘!」
「大膽!」唐令大怒,登時就要叫人拿下這酒瘋子。可忽然,沈晚冬擋在了他身前。
「算了算了。」沈晚冬低頭,又羞又愧,她用袖子擦臉上的穢物,咬牙說了句:「讓他們走吧,求你了。」
第43章 毛骨悚然
天真的在漸漸變暖, 寒梅悄悄凋零在泥裡,等著來年鵝毛大雪的來臨,再次重新綻放傲骨。院子裡新移進來十幾棵桃樹, 樹枝椏上結了好多花骨朵, 在下一場春雨後,就開出灼灼其華的芳姿。
沈晚冬伸了個懶腰, 終於願意起床了。
她揉了下發酸的眼,剛掀開床簾, 就有個兩個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