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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頁

沈晚冬點點頭,心裡卻有些疑慮。按說區區曾氏「辱母案」,犯不著三司會審的。明海而今乃五軍府提督,麾下三大營是全國衛軍中的精銳、那大梁令雖說和黃門令關係匪淺,背後有唐令這個大靠山,可若是碰著明海,也得掂量掂量輕重,興許明海一句話就能翻案,將沈恩顧給放出來了。

可明海竟有意三司會審,難不成,他還有別的打算?

越想越亂,沈晚冬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輕嘆了口氣,罷了,明海既然這般安排,就有他的道理,聽他的吩咐即是。

想到此,沈晚冬攜著小曾氏先行離去。

待瞧著愛妻走遠後,榮明海的微笑登時散去。他從成摞的桃花箋中抽出張紙,迅速在上頭寫了些字,寫好後折起來。拍拍手,立馬從花叢中躍出個蒙面黑衣武士。

榮明海將信交到那武士手中,低聲道:「送去都御史吳大人府上,手腳麻利些。」

一旁站著的老梁冷眼瞧著榮明海這般吩咐,等那黑衣武士走後,疾步上前,皺眉道:「你給吳遠山寫什麼信?我可記得,你瞧不上這小人。」

「沒錯,他是個小人,可他也是把好用的利劍。」榮明海笑了笑,拎起茶壺,給老梁倒了杯,冷哼了聲,道:「我讓吳遠山立刻趕往戚府,他到了後,自然會明白本公深意。」

老梁一驚,手中的清茶揚出少許,湊近到榮明海跟前,小聲問道:「你準備對付唐令了?」

「知我者,梁兄也。」

榮明海笑著拍了拍老梁的胳膊,自顧走進花園中。他輕撫茶花嬌嫩的花瓣,品著晨露沾在指尖的清清涼意,笑道:

「老唐不好對付啊,得慢慢來,還得瞅準了機會來。而今老唐手握羽林、錦衣、府軍諸衛,與五軍府不相統屬,若是他想造反,也是眨眼間的事,大梁頃刻間淪陷。」

榮明海笑了下,手指捏住茶花的花瓣,來回搓,毫不憐惜這抹潔白嬌艷,男人聞了聞指尖,冷笑道:「先將大梁令弄掉,再慢慢蠶食,總會割掉這顆毒瘤。」

「可……」

老梁皺眉,問道:「吳遠山會聽你的話對付唐令麼?他奸詐無比,你當年暗中派人將吳遠山原配妻子的父親接到大梁,逼他老爹自盡,這仇可不淺。」

「呵。」

榮明海眼中閃過抹狠厲之色,將手中的山茶花折下,仔細瞧著。這朵花潔白碩大,就是花蕊中有幾隻螞蟻穿梭,平白痛殺了這幽幽芳魂。只不過,再美的花,非要有點瑕疵,才能彰顯完美。

朝廷也是一樣,總會有些渣滓。骯髒,但是用著非常趁手。

「比起恨我,吳遠山更恨唐令,當初冬子將吳遠山從唐府帶出來時,我瞧過他的傷,嘖嘖,斬草除根,連根毛都沒給留。吳遠山當年裝傻充愣,又是自盡又是發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爬起來,直面唐令,報了折辱之仇。前不久麒麟失蹤,你們瞞著我,只道孩子是被市井混子拐走了,那起混子打聽到麒麟是國公府世子,害怕了,給送了回來。其實我早就曉得孩子是吳遠山帶走的,原本是想趁此機會,將麒麟還給他得了,我和冬子有喬兒獻兒就夠了。沒成想老唐竟出面將孩子給要了回來,而那吳遠山亦始終戴著鬍子面對孩子,其用心不言而喻。他是個絕頂聰明之人,為了兒子的前途,會甘心當我的棋子,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老梁白了眼榮明海,嘴角抽了下,鄙夷道:「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真的挺無恥。」

「是麼?」

榮明海輕撫了下側臉,噗哧一笑,用拳頭輕砸了下老梁的肩膀,嘆道:「冬子怕是還沒反應過來這事,到時候,怕是又得跟我鬧幾句彆扭,而今她有了身孕,本來是不該將她牽扯進這些爛事的,可……哎,我終究還是個普通男人啊。」

說罷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