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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是有本事有地位人的東西,她只是個小女人,心裡有的那點小算計,不過是想從掙扎的活一步步走向有尊嚴的活,僅此而已。

在唐府的這些日子,她斷斷續續從唐令那兒聽到些安定侯府的事。

安定侯在十九歲那年娶了出身名門的戚夫人,是皇上賜的婚,戚夫人比他要大三歲。兩人成親沒幾天,邊關告急,安定侯跟著鎮北大將軍遠赴戍邊打仗,這一走就是兩年。

重返大梁的時候,安定侯是滿載榮耀,可還帶回個女人—秦氏。

這秦氏是本是安定侯結義兄弟的未婚妻,那男人同安定侯一起上的戰場,幫安定侯擋了支冷箭,毒發身亡。在那男人死了的兩個月後,秦氏居然光明正大的進了榮府,而且還是懷著身孕進去的。

於是大梁就有了閒話。

有人說秦氏懷的根本就是那死鬼的遺腹子,她利用安定侯的愧疚之心,想要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有人說,安定侯當年不過是個略有微功的小將,而他姐姐也不過是個美人罷了,秦氏難道就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榮家日後是天潢貴胄,為了進榮府使盡心機,甚至不惜壞了自己的清名?

還有人說,其實安定侯早都跟秦氏私相授受了,說不準那支冷箭,就是他放的……

總之不論怎麼說,安定侯的名聲已經臭大街了,一直臭了十年。後來榮家扶搖直上,而安定侯在外屢立戰功,在內主張變法,在腹裡實行軍屯,為朝廷籌得百萬石的糧食,可謂居功至偉了。加之此人打仗時殺戮無數,又有個千人斬的稱號,故而如今也沒多少人敢在明面上扯這些陳年老灰,不過私下裡說一嘴,也就罷了。

聽唐令說,這十年來,侯府裡的掌家大權一直在秦氏手裡,這秦氏也著實厲害,不僅理得了家,而且在太后跟前也頗得臉,加上安定侯有心抬舉,這些年但凡朝廷有宴會,也多是秦氏同侯爺赴宴。秦氏性子和順溫婉,與大梁的各家貴夫人相處甚好,是有些交際手腕的,漸漸的,她在眾人眼裡口中從秦姨娘竟不知不覺成了秦夫人,到如今,多數人只知侯府裡有個秦氏夫人,不曾曉得還有個原配戚夫人。

令人奇怪的是,戚夫人對此也沒什麼抱怨,一直深居簡出,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不爭寵不管事,似乎當個富貴閒人就滿足了,直到有了麒麟後才肯爭。

更讓人奇怪的是,據安插在侯府裡的細作回報。安定侯不怎麼待見戚夫人,二人客氣疏離,誰也不理會誰;可他也彷彿並不像傳言那般偏寵秦氏,十年來多住在軍中,極少踏入秦氏的小院,去也是瞧一眼大兒子罷了。那個長子被秦氏教養的極好,如今只不過九歲,可於文字訓詁之道已頗有些功底,武藝也沒落下,是能騎馬狩獵的。加之此子樣貌清秀,很是得安定侯的喜歡。

這三人裡面一定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究竟是什麼,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沈晚冬一想起這些事,就忍不住頭疼,她靠在玉梁身上,閉著眼睛假寐。馬車搖搖晃晃的,加上車軲轆枯燥乏味的吱呀聲,無不催人慾眠。正迷迷糊糊間,馬車忽然停了。

「小姐,侯府到了。」趕車的曹馬夫並不敢掀簾子,只是站在馬車跟前,小聲恭敬道。

沈晚冬睜開眼,懶洋洋地嗯了聲,這曹馬夫是唐令特意挑出來給她趕車的,想來是有些本事在身的。沈晚冬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裡拿出小鏡子和胭脂扣,對鏡稍微理了下妝,便與玉梁先後下了馬車。

四下看去,此時天已經擦黑,小巷靜悄悄的,侯府後門的屋簷下掛上了兩盞紅燈籠,風吹的燈影亂飄。在門口橫置了條長凳,上面坐了個穿著灰襖、瞧著像管事模樣的胖男人,這男人大腿翹在二腿上,正舉著小指在摳耳朵,笑吟吟地和跟前的兩個拿著圓木長棍的小廝說笑,彷彿並未看見侯府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