跂強,而跂強像一個凱旋的將軍一般爬上了一堆亂石之頂,揮舞著手中不過尺許長的小刀正向跂燕諸人叫喚著。
跂螞有些生氣,他竟被兩個小孩子給耍了,而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有這種感覺,他們被兩個小孩子給耍了,在這緊張備戰的時刻又多了這樣一個鬧劇,使得他們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跂童似乎也有些訝異,跂螞和跂燕諸人減緩腳步之時,他敏感地覺察到這群大人心理的變化,不由得用圓滑溜鰍的眼睛望了眾人一眼,一臉委屈地道:“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有奸細,是個大鬍子……”
“小孩子要誠實,你再這樣,姐姐要生氣了。”
跂燕停住腳步,低頭對跂童認真地道。
跂童氣勢一窒,小臉漲得通紅地道:“我走的時候,還看見強哥哥拔出獵刀去砍那個人呢。”
“童兒!”跂童的父親也趕了上來,叱道。此刻眾人距跂強所立的亂石堆只有二十多丈遠,已經可清楚地看到跂強歡快的樣子,還有誰會相信跂童所說的話呢?
“爺爺,姐姐,我抓住了他,快來呀……”跂強那得意萬分的聲音自亂石堆頂上飄過虛空,傳入跂螞和跂燕的耳中。
“你聽,你聽,強哥哥抓住了那個奸細……”跂童天真未泯,驚喜地道,似乎跂強這一句話便可證明他沒有撒謊似的。
跂螞不由得搖頭苦笑了笑,並不責備,只是伸手摸了摸跂童的腦袋,慈祥地道:“真是兩個頑皮的孩子。”
“強兒,快下來,別再鬧了!”說話的是跂強的叔父跂平,也正是跂童的父親。
“好了,爺爺,我過去看一下,讓大家都回去吧!”跂燕對這兩個淘氣的小弟弟也似乎沒折了,提議道。
“這孩子,父母去得早,沒能好好管管他……唉,我這做爺爺……”
“爺爺!”跂燕打斷跂螞充滿滄桑的話,她並不想跂螞想太多過往的傷心事。“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何必去想那麼多呢?在今後再對強兒多教導一些不就行了嗎?”
“姐姐,你快來呀,我把他打倒了……”
“咦,不對,我看到強弟手中的獵刀上似乎有血光!”跂華心思極為細密,相距雖有二十餘丈,但在驕陽的輝映下,他仍捕捉到了那柄獵刀之上些微的血光。
“血光?”跂燕也有些驚訝,仔細地望了望跂強手中揮舞的獵刀上那若有若無的血光。
“阿華,我們去看看!”跂燕向跂華吩咐了一聲,放開跂童快速地向亂石林間縱躍而去。
跂強在跂燕趕到時,歡喜之下竟自兩丈多高的石頭上飛躍而下,只驚得跂燕和跂華目瞪口呆,遠處的跂螞和眾族人也都忍不住驚呼。
“姐姐,我用藤條把他捆住了!”跂強望著合不攏嘴的跂燕,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得意,稚聲道。
驚魂未定的跂燕和跂華望了望跂強躍下那高達兩丈的亂石堆,又望了望若無其事的跂強,終於發現了跂強手中獵刀之上那仍在滴淌著的血跡,卻不明白究竟在跂強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跂燕實在想象不出跂強才不過十歲,便是跂華也不敢肯定能夠如跂強那般瀟灑利落地自這般高度躍落。
跂燕和跂華面面相覷地跟在跂強的身後轉過兩堆亂石,卻發現地上血跡殷然,一片零亂,倒像是一個野獸的屠宰場。而此時,更有一陣呻吟之聲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起來,別給我裝死,有膽做奸細就別這副熊樣!”跂強那張稚氣的臉上竟布上了一層濃濃的殺意。
跂童並沒有撒謊,果然是個大鬍子,只不過此刻大鬍子的身上纏了一大堆藤條,那種笨拙的捆人手法相信是跂強的傑作,因為實難讓人想象這樣的捆法也能捆住人。跂燕想笑,不過她沒有笑出來,她實笑不出來,只因為大鬍子身上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