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向晚抱著杯熱茶出神，顯得心事重重。邊舟耐心地在一旁看她，他想到了那天半夜酲來，也是看到她這樣憂鬱地發呆。

一旦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通常都與自己有關。所以他不能出聲，只能等待。

&ldo;聽說王阿姨出院了，&rdo;馮向晚突然說，

&ldo;是啊，本來想著去看看她，結果一直沒時間，&rdo;他順著她說，彷彿他們本就一直在聊王阿姨的事，&ldo;她女兒把她接回家了，以後應該也不在我家做了，還有點想她。&rdo;

&ldo;不是沒時間，是我沒有勇氣再去。&rdo;馮向晚嘆了口氣，把茶杯放下，&ldo;本來好好的人，忽然就病了，病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一想到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就怎麼也提不起勇氣。我有時會想，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如果哪天也像王阿姨一樣突然發病，連個能發現我的人都沒有，想到這裡就會非常不安。&rdo;

&ldo;你呢，也不讓我安心。&rdo;她看他，&ldo;看上去幾近討好，好像我把你拿得死死的，實際上真有事情卻不會告訴我，誰知道你又碰上了什麼事。&rdo;

邊舟看她兩手相握，像是自己在為自己打氣一樣，他很少見她這樣，風一吹就倒。

&ldo;你看，我就是總想這些有的沒的，怎麼樣才能有不變的事？曾經我以為至少我跟你是不會變的，那是我心底的一道保險，現在看來也不盡然。&rdo;她悲傷地看向他，&ldo;我害怕改變，如果知道是會改變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讓自己投入，我怕失去，怕後悔，怕回不去從前，怕各種各樣的事。&rdo;

&ldo;還有呢？&rdo;邊舟顯得有些激動，她明明說的都不是他想聽的話。

她不解於他的激動，疑惑地室著他。

&ldo;再多說一點。&rdo;他摸上她的臉，沒有任何情慾的色彩，他眼裡的是欣喜的激動，&ldo;你知道嗎，我等你說這些話已經很久了。&rdo;

&ldo;這些承認自己極其沒用的話嗎？&rdo;

&ldo;我喜歡你對我的溫條，但更加期待有天你能主動依靠我，就像現在這樣，將你的脆弱坦露，看，你開始懂得要領了。&rdo;

&ldo;什麼要領？&rdo;

&ldo;不會孤獨終老的要領。&rdo;他笑，抱住她，&ldo;不必急。&rdo;

&ldo;我怕自己做不到。&rdo;

&ldo;那就不要去做，現在已經很好了。&rdo;

秦敏之的辦公室來了熟人，他對著那人猶豫萬分，才拿出一份自己按對方要求擬好的契約書。

對方接過那份契約書，大略看了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ldo;你確定要拿這個給她嗎？你確定自己不會捱打嗎？&rdo;秦敏之面露擔憂，&ldo;我從業這麼多年，從來沒接過這麼詭異的委託。&rdo;

&ldo;你懂什麼，這是愛。&rdo;邊舟自信滿滿。

&ldo;你這表達愛意的方式真的很另類，&rdo;

在得到對方不加掩飾的證賞後，邊舟大搖大擺地走掉了。

當晚他約了馮向晚，他要把這份禮物送給她。

那是一份包養契約。

馮向晚看到時也差點以為自己這麼多年中文白學了，光晚餐和包養契約還真是絕配，但鑑於是他給的東西，她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來。

契約的內容很簡單，契約上的有效期是一年時間，在契約時間內他們只能和對方上床，不能與其他人發生肉體或情感上的關係，如果期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