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繞過部下,朝著魏國宮廷的方向走去。
宣昭九年,十月。
魏帝命人加固城防,妄圖藉此抗衡洪洩。
熊黎催督將士把糧倉中的糧食轉移。
糧食浸水容易發黴,真到那一步,城中的魏軍只有投降一途。
宣昭九年,十一月。
河渠挖成。
黃河水與鴻溝水灌入大梁。
一時間,整座城池都被泡在水中。
眼看魏軍就要降了。
這時,冬汛來臨。
大梁城外,天降飛雪。
河道徹底被凍結,讓本已陷入絕望的大梁軍民再度振奮。
魏帝更是走出宮殿,朝天祭拜。
城外的秦軍也不灰心,依舊包圍著大梁城外。
宣昭九年,十二月。
公孫策在蒙縣擊潰北面馳援的魏軍,斬首十六萬。
熊黎妻兒所在的高陽城被秦人佔據。
他們依靠惠馮留下的勢力隱瞞身份,混入了秦軍治下。
高陽,城西的一處院子。
已顯老態的惠儀臥病在床。
她的目光望向北方。
那是大梁。
近來數月,秦人封鎖了訊息。
大梁情況不得而知。
沒來由的,惠儀的心裡閃過一陣不安。
她本就有氣疾在身,連番趕路,病情再度復發,甚至愈演愈烈。
這時,屋外走進來一青年。
身高八尺,身材偉岸,面容與熊黎頗有幾分相似。
他是熊黎與惠儀的長子,熊彰。
天生大力,足能扛鼎,盡得熊黎武力真傳。
熊彰手捧著藥,緩緩走到床頭。
“阿母。”
見著長子,惠儀努力擠出笑容,輕聲道。
“彰兒。”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熊彰還是看出了母親眼底的擔憂。
,!
他沒有點破,而是小心翼翼地將湯藥端過去。
……
宣昭十年,春。
時值初春,正是春汛時節。
河水重新灌入城中,又逢天降大雨。
雨一連十日不止,水勢越發浩大。
城內與城外的處境再度逆轉。
眼看城牆就要被沖塌了。
魏帝急忙召叢集臣,商議對策。
眼下他顧不得社稷江山了,保命才是最要緊之事。
終於。
“轟!”
一聲巨響後,屹立了數百年的北城牆倒塌。
城外的秦軍早已準備好。
熊黎及麾下的守城士卒,早已全副武裝,守在街道處。
他們神色堅定,眼底滿是慨然。
生是魏人,死是魏鬼。
……
宣昭十年,二月。
魏帝率領群臣投降。
伐魏之戰,秦人吃了不少苦頭。
公孫策沒有同他們客氣,將魏國宗室全都收押。
王陵身上多處負傷,手中提著一顆頭顱。
是熊黎的。
他看著面前的頭顱,放聲大笑。
祖父的仇,今日終於了全了。
宣昭十年,三月。
秦國停止了對高陽的封鎖。
城外的訊息得以傳入。
大梁淪陷。
魏國宗室押解咸陽。
陽城君熊黎殉國。
……
熊彰聽聞自家父親的死訊,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