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攀談,說的也是中原的官話。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大夥兒都能聽懂,可當這些字連成一句話時,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王進,都有種不知所云的感覺。
彷彿二人是老仙對弈,而其餘人等是觀棋的樵夫。
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作為當事人的孔白和李常笑,他們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孔白驚訝面前這年輕人的見識,透過與他的對話,自己能收穫不少見識。
最重要的是,有許多傳至儒聖的至理,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可李常笑好像生而知之般,簡直比他知道都清楚。
疑惑之餘,卻也驗證了孔白的猜測。
於是聊著聊著,就變成李常笑講,而孔白傾聽。
他神色肅穆,彷彿回到求學時的模樣。
正好印證了南華真人那句“生也有涯,學也無涯”。
李常笑同樣樂在其中。
以他如今的水平,想要尋得一個能聽懂他學問的人,是真的不容易,也很難得。
這種恍若遇到故知的感覺,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
入夜時分。
孔白還覺得意猶未盡,可他終究是上了年紀,回到馬車裡歇息。
其餘的供奉則露宿馬車近郊,有的搭建簡易的草棚。
李常笑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白龜巨大的身子一倒,他直接靠在白龜身上,就是一個天然的住處。
再生起一團火,一人一龜就有了家。
以天為蓋,以地為輿,四時為馬,陰陽為御。
真正做到了道法自然。
李常笑剛閉眼,正打算入睡時,一道輕微的腳步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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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李常笑不為所動,甚至將呼嚕打得雷響,主打一個人神分離。
他知道來者的身份,不外乎是“裴永”。
只憑白日的談吐自如,就足以讓對方起疑。
現在或許是處於心照不宣的階段。
看樣子王進沒打算深究到底,否則就不只是注視這麼簡單了。
李常笑毫不在意。
他來時就對王進做過調查,清楚對方的性子。
知道這種無關痛癢的顯擺,並不會引起王進的忌憚,反而會得到器重。
這是李常笑計劃的一部分。
既然親臨長安,他肯定不會只當看客。
有機會親臨這波瀾壯闊、梟雄頻出的時代,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
一晃眼,又到了白日。
車隊繼續向前趕路。
孔白沒有再出來,他是知道輕重的。
一行人逐漸靠近長安,倘若世家有伏兵截殺,大抵是不遠了。
李常笑則漫不經心地躺在龜背上。
他並沒有刻意查探,而是打算聽王進的命令。
既然打算當供奉,做好一個供奉的活計便是,不需要額外加戲了。
……
華陰山道。
裴永騎馬在最前,忽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
他又作出警戒的手勢,旋即手中出現一把弓箭。
裴永提起三支箭矢,瞄準林間的方向射去。
“咻咻咻!”
箭矢破風飛至近前。
緊接著,林中傳來慘叫聲,伴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
裴永提起長劍,朗聲道。
“戒備!”
說罷,近處的護衛紛紛拿出兵器,護持在馬車近郊。
供奉們也策馬排開,有兵器的那兵器,有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