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阿秀更是當心他的身子,免得他吹風著涼了,再招來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枚煙就夠她防範和對付的了,若是再有其他,那阿秀就要頭大了。
她這般貼心的舉動,自然落在後面顧懷豐的眼裡。他手裡的書翻過一頁,又翻過一頁,待準備再翻一頁時,他嘆了一聲,終於開口道:“阿秀姑娘,現在是白日,我不覺得冷。你這樣,倒讓懷豐我過意不去。”
阿秀沒料到他會主動說話,她應道:“大人客氣了。這一路,我多受大人和王大哥的照拂,也著實過意不去。這些小事,又不吃力,無妨的。”說著,她回首揮了揮手裡握著的那道簾子,開懷一笑。她這一笑,唇角彎起的弧度略微大了些,露出俏皮的虎牙來,可愛萬分,和世間純真美好的少女別無二致。
都說女子要笑不露齒,可顧懷豐隱隱覺得,阿秀這樣很好。她的臉色雖蒼白,可她的笑靨,實實在在是溫暖又有力量。
待那份笑意收斂了,阿秀道:“顧大人,以後直接喚我阿秀就行,別總是姑娘姑娘的,實在太見外了。”
顧懷豐淺淺籲出一口氣,心裡終於平衡了。他的目光重新落向手裡的書卷,過了好半晌,他才小聲道:“既然如此,阿秀姑娘不妨直接稱呼我為晚山。總是大人大人的,也顯得見外。”他頓了頓,解釋道:“晚山乃是顧某的表字。”
這回輪到阿秀吃驚了,兩道遠山眉挑成一條直線。她道:“大人,那怎麼可以?你是朝廷命宮,還是欽差大人,我一個山野村婦,實在是不敢造次。”說著,她回過頭去,留下一襲硃紅的背影,好像一團火。
顧懷豐傻傻愣住,他心頭正莫名失落之時,前面那人突然喃喃自語道:“晚山,晚山……”也不知唸了多少遍,悉數落在他耳裡,格外清脆動聽。顧懷豐心尖一顫,不禁就要張口答應了,就見阿秀又回過頭來。
她笑道:“顧大人,你的表字真好聽,不愧是書香門第。我不懂什麼詩詞歌賦,就覺得這兩個字念著念著,像是能看到畫一樣,特別的美。”
顧懷豐第一次被人這樣淳樸的恭維,還是個女子,那張白皙的臉上起了薄薄的紅暈,是屬於一個男子的青澀。他手攏唇邊,乾咳了一聲,好生謝過阿秀,這才問道:“阿秀姑娘,還不知你姓甚,又是何方人士?”
阿秀仍是笑,她答道:“顧大人,我自小跟著師父,你問的那些啊,我都不記得了,只知自己叫阿秀。”
顧懷豐見她笑意不如方才那般明亮和恣意,他心下慌忙,匆匆道:“阿秀,我唐突了。”說罷,他一時愣住,額上沁出密密的汗意。顧懷豐又急忙解釋道:“阿秀姑娘,我,我……真是唐突。”
阿秀又被他逗樂了,此刻眉開眼笑,小女兒的情態盡現。“顧大人,真無需這麼客氣的,以後就這麼喊我吧。我聽著,也自在一些。”
顧懷豐聽了她的話,偷偷地默唸了幾遍,心裡漸漸溢位一道甜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雖短,但對呆萌的顧大人而言,實在太重要了~(≧▽≦)/~簡直是質的飛躍啊。
我家阿秀也很可愛,哇咔咔,我喜歡。
☆、追逐
安州至霈州,滿打滿算,需要三日。可因為遇到了所謂的賊寇,顧懷豐一行,被耽擱成了五日。
賊寇埋伏在一條極其僻靜的山路兩旁,待黑色馬車經過時,一齊殺了出來。他們統一著灰布麻衣,以黑布蒙臉,手中用的皆是闊刀,人數不多,約莫三四個,但身手不弱。
見此陣仗,王二趕緊籲住馬車。他正欲告饒,當頭那人不發一言,手腕一挑,執刀向他砍了過來。王二心下大駭,嚇得屁滾尿流。就聽錚的一聲,一把油傘挑開青布簾子,由馬車中探出,硬生生替他將那柄闊刀擋了下來。兵器之間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