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她也惦記。
聶山這次上京,雖然幫她說了公道話,私下卻是見都沒跟她見一下的。顯然是對她當初的出爾反爾心底還有些忿然。想起初到邊城立足時得他多方幫襯,如今卻搞得跟陌路人一般,顧琰心底也有些唏噓。
小菊看顧琰有些蔫了,不復方才的高興,忙道:“挺好聽的啊,不直白我還不大聽得明白呢。調子很歡快,聽著就讓人打從心底裡高興起來啊。”
顧琰笑笑,“我沒事兒,才不會被他一句話就打擊到呢。師傅,我跟小菊可都很少出門,不認得路呢。你可別把我們帶丟了。”
“放心,丟不了。對了,你的識字班打算辦在哪裡?”顧琰打算先從開蒙做起,然後再挑選好苗子,便索性安了個識字班的名字先。
“王府倒是有地方,可是進一次城太遠了。我記得秦王府在京郊有一個莊子,不然回頭辦在那裡好了。那樣就只需要接送教書的先生。如果他們覺得莊子上更方便複習,就讓他們在那裡住下。”
“姑娘,看,那邊山崖邊有一片迎春花,真漂亮!”
顧琰順著小菊的手看過去,“嗯,那兒向陽,有花開也不稀奇。就是太高、太陡峭了些。”說完就和小菊一起笑眯眯的看向了明暉。
“師傅|道長,麻煩你了!”
明暉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了,還得給你們倆丫頭摘花去。等著——”話音未落,人已離開了驢背,很快就躍到了對面山崖上,用壁虎功往崖頂攀去。爬到一半才想起來小菊的確是不會輕功,可顧琰會啊。現在又不是她小時候什麼都不會那會兒了。人家是有事弟子服其勞,怎麼到他這裡反過來了?可是不去摘吧,這爬都爬到一半了。怪只怪方才氣氛太好,他也不自禁想起小道觀的時光了。竟然就像那時候一樣被這倆丫頭攛掇著就爬山摘花了。
小菊道:“道長怎麼又扮成從前那副模樣了?這幾年看慣他美玉修竹一般品貌,又變回原來那個老道士真是有些傷眼睛。”
“比當年好多了啊,至少衣服是乾乾淨淨的。你就別太挑剔了。他肯定不能用真面目出來啊。”說起來明暉的本意是偷偷來調查一下他舍了那麼多銀子,師弟們是不是真的都按他的意思用在鰥寡孤獨身上了啊。就是顧琰自己,也是修飾了一番容貌的。她只能頂著秦王妃身邊女官的身份去辦事兒。
“那倒是,他那時候憊懶多了。”
明暉很快回來,一人塞了一把,“咯,拿著!秦王府暖房裡好看的花多了去了,偏跑來野外摘。”
顧琰湊近鼻端聞了一下,“家花不如野花香嘛!而且,這野外天生地長的,多有生機跟活力!”一邊說一邊編了兩個花環給驢戴耳朵上。剩下只最長的花莖,就抓在手裡一路走一路晃悠。
明暉看到隨著驢前行晃來蕩去的兩個大‘耳環’失笑到:“當年我倉皇離開小莊子,也走過這條道。當時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和你們兩個丫頭一起悠哉的騎驢從這兒走過。”
小菊在心頭盤算了下,“哇,都十一年了呢。”一邊轉頭望向小莊子的方向,“也不知道小道觀垮塌沒有。道長你當年三餐不繼的,還一直揚言要募善款重修呢。”
明暉摸摸鼻子,“我就是那麼一說而已。”
顧琰道:“修了的,太夫人讓人修的。說小道觀太榮幸了,接待過晉王、秦王,還出了國師和秦王妃。如今那裡已經是顧家的家觀了。”
小菊道:“哦,那去了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吧。我還說今天有機會能去瞅瞅呢。姑娘,我能把你以前開給窈孃的方子抄一份給喜妞麼?讓她去尋了相熟的大夫酌情添減一下。”一人一方的道理,小菊也是懂的。顧琰如今的身份,肯定不方便去替顧琛的一個通房把脈修改方子,但請相熟的大夫把脈改一改還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