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喊了好幾聲也沒有人來,於是驚慌起來,大聲哭喊,然後往床邊挪想下床去找人。
許是聽到她的動靜,有人執著蠟燭進來,打頭的是個四十多歲面容嚴肅的婦女,“琰姑娘醒了。”
顧琰坐在床邊左右看看,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上前來幫她穿上小鞋子,並且自我介紹:“姑娘,奴婢是小菊,連媽媽說以後奴婢就跟著姑娘了。”
“我娘呢?”顧琰問道,臉上還有一顆晶瑩的淚珠。
那個中年婦人,也就是連媽媽上前來,“姑娘的娘被送去了家廟,姑娘如果哭鬧就再見不到娘了。奴婢是奉大夫人的命送姑娘來此的,這是顧府的一個莊子,姑娘就在這裡養病吧。小菊以後就是負責照顧姑娘的貼身丫鬟了,姑娘要什麼就找她。”
顧琰已經比較適應小孩的動作表情和心態了,一副沒怎麼聽明白有些愣愣的樣子,半晌道:“我要娘——”嘴一癟又要哭。
“奴婢說了,哭鬧就再見不到你娘了。姑娘餓了吧,小菊去叫劉媽媽送些吃的來。”
連媽媽第二天一早就離開莊子回靖西侯府覆命了。這個莊子的李莊頭和他的女人,還算是比較老實的。這已經是靖西侯夫人林氏的顧念了。這樣,小顧琰不會被太過苛待。但是日子長了,一個不被看重的外室女,要想跟府裡的姑娘們一樣金尊玉貴的過日子肯定是不能。拜高踩低跟紅頂白畢竟是人性,外室女在禮法上可是連庶女都不如的。但在這裡總好過被丟在一些奸猾的莊頭看管的莊子上。林氏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府裡的太夫人嫡出庶出一共有五個兒子,孫女更是大大小小有十多個。這個代表著無盡麻煩的孫女,那真的是半點不會放在心上的,要不然也不會看都吝於看一眼了。尤其她來的時機這麼不巧,三爺病成了那樣。至於侯爺,五爺是他不得不背的責任。可這個侄女嘛,他真是恨不得她就這麼一病而去以絕後患。林氏純是同情這對母女的遭遇才做出這樣的安排,但更多的也不會做了。
連媽媽走後,顧琰又哭了幾場,連著幾天眼睛都是紅腫的。莊頭的女人劉氏只能拿連媽媽說的再哭鬧就見不到娘了來哄她。顧琰心頭知道她多半是再見不到顏氏了,如何能不哭。
小菊是個很老實的丫頭,今年七歲,是顧府的家生子奴才。可惜父母都不太會鑽營,所以一家子都沒有什麼好差事。她此時跟著顧琰,算是個三等丫頭,一月能有三百文月例。
連媽媽是林氏身邊的二等媽媽,從林家一起陪嫁過來的,也是很受信賴和器重的。她回去便去回覆了林氏,這件事就算是船過水無痕的過去了。三歲的孩子,很快就會忘掉久不見面的母親。
林氏這樣算是在能力範圍內的日行一善,而且這樣的安排也得了太夫人的認同,還感嘆了一句如果茯苓縣主能像林氏一樣識大體顧大局就好了。
林氏對茯苓縣主這個頗有些霸道的弟妹也有些看法,知道婆母對這個出身高貴不好管束的兒媳很是有些不喜卻又無可奈何。於是笑道:“五弟妹是家中獨女,父兄難免偏疼些。可是孝順婆母,順從夫君還是知曉的。”
管氏並沒有過問小顧琰的情況,她現在滿心都是顧三爺的病情。
轉眼便是四年,顧琰已經七歲了。她每月的用度和一應用品都是府裡派人送來,按顧家姑娘每月五兩的用度。當然,那些銀子有多少是用在她身上的天知道。
不過她總算是長大了,沒有如顧家掌權人們的意一病而去,一了百了。既然她沒有自動消失,那些人秉持虎毒不食子而且養大了興許還有用的想法還是賞了她一口飯吃。
“姑娘,這個念米。”小菊指著顧琰寫的字唸到。
“下頭還有一個日呢。”
“日是太陽,奴婢知道。”
顧琰如今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