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道:“喲,這征衣都送來了啊。我看看,有沒有繡得有‘欲寄征衣君不還,不寄征衣君又寒,寄於不寄間,妾身千萬難’?”
歐允把孫小丁的手拍開,“爪子拿開,不然剁了。誰讓你把你媳婦放在京城了,接了來還能跟我家琰兒做個伴。這什麼天氣,還寒不寒的。你來幹什麼?”
“叫你一道去洗澡啊。”
“好,走!”歐允把衣服放好,拿個木盆裝了要換的衣物便和孫小丁勾肩搭背的往小河邊去。哪有那麼多澡堂子,都是脫光了跳下河去洗。要是遇上下雨,都能滿營都是精光赤條天體浴的。
託孫小丁‘屠夫’這個綽號和他冷峻面容的福,加上有他的親兵守著,兩人佔了一塊比較清靜的地兒,還能說說話兒。
孫小丁道:“我想申請去前軍,後軍駐守只是應付小股敵人來犯,總是打得不那麼暢快。”
“我一向都是被安排在後軍,他們不肯答應我去前軍,甚至中軍都不肯。”歐允其實也有同感。
孫小丁伸手拍了一下水,“這樣的仗你居然打了幾年?”
“誰說的,趁著鎮西將軍不注意,我偷偷跑到前軍去過幾回。”
“那這回要是不答應咱們也這麼幹吧。我聽說晉王舅舅問大舅什麼時候能結束戰事,大舅發了好大一場脾氣說他不在戰場不知道,西陵人現在就是在跟我們玩‘我來打你一下,你還手我就跑’的把戲。難道還以為他在養寇自重麼?估計近期會有一場打仗。”
歐允道:“十幾萬大軍,平常的駐軍消耗只有五萬,多出來的十萬每日花費的確不小。我這次回去,是聽說如果不是梁國公買通南越寵妃吹枕頭風讓海船入港,加上又抄了國師府,再加上前幾年風調雨順,這場仗這麼耗下去都能把國庫掏空。晉王也在說當家久了人憎狗嫌。”
孫小丁嘆口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好在你我都不必去操那個心。”
歐允沒再說話,這一仗要說齊王完全沒有配合西陵拖著的意圖,他覺得不對。齊王還是想把十幾萬大軍掌控在手中的。只要這十幾萬大軍在他手上,老頭子就不能直接立晉王為太子。而晉王怕也是出於這種擔心所以才會催促。說起來攪起這件事的是廢太子,如今這場戰事竟然是他的三個兄長之爭麼?
“我現在就要去找大舅舅提要求。”孫小丁說道。
“我與你一道。”
孫小丁的要求,齊王最終答應了。他也需要親外甥快速成長,替他看著這十幾萬人馬出大力氣。至於歐允,不答應他他也會偷偷跑去,還不如放在明處看著。
兩人一起出了齊王的中軍大帳,孫小丁幽幽嘆口氣,“你這是要回去一趟?”
“自然。”歐允得到同意,於是決定回去一趟。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同顧琰交代一聲的。
孫小丁抬頭看看天上排成行的大雁,離別還真是容易產生思念啊。他本來以為不會的,肯定是被小舅舅傳染了。
“都叫你把媳婦兒接來了。”
“哪有人打仗還帶媳婦兒的。”孫小丁想噓歐允兩聲,讓他不要裝蒜了,什麼‘我家琰兒’之類的,人家根本就沒有承認過。可是想想都親眼看到人家給小舅舅送來了兩件戰袍。
不過顧姑娘還真是跟普通女子不一樣呢,居然跑到邊城有聲有色的做起了生意。也許,人家就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可是給征夫送征衣的不是思婦又是誰呢?罷了,這已經不關自己的事了。
孫小丁伸手按了下腰間荷包,臨行前母親妹妹都有平安符之類的送上,秦菀說她不表示一下好像也不好,於是繡了個荷包給他。成親將近一年,他們一直以友道相處,這讓他發現了她很多隱於大家閨秀表面之下的東西。離別時她眼底的擔憂濃得化不開。這一回離開千里之外,他覺得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