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這會兒也沒必要非得讓小棋兒懂什麼叫生離死別。就是給他解釋的糰子其實也懵懂得很。而且,她們母子深居簡出,倒也不必非得禁絕這麼小一個孩子的喜樂,逼著他按嚴格的規矩守孝。師傅本身也是不會拘泥於此的。她就是告訴她們一聲而已。
王氏知道叫她們來就是通知她們這件事,便打算帶著兒子告退了。
小棋兒不肯,“我還沒和糰子說話,我不走!我要和糰子玩兒!”
顧琰道:“讓他留下吧。他們叔侄倆三個多月不見,想來有很多話要說的。”只要不大肆嬉戲就是了。
王氏便自行回家了。家裡還有個小臻寧,而且家裡的裝飾等等這會兒也都該換一換。小棋兒留宿東宮也是常有的事,這兒還有他自個兒的一間屋子。糰子帶著小棋兒下去說話了,他也有好多新鮮事要跟小師叔分享。說著說著他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蕭允晚間回來看到小棋兒也在座朝他微微一笑,“小師弟來了啊。”
小棋兒便起身招呼道:“見過姐夫!”
“坐、坐。”蕭允笑容可掬的道。
待到將孩子們都打發睡下,顧琰問道:“阿櫻不會對我師傅下手吧?”
蕭允靜默了一下道:“東昌王臨死前回光返照,哄她喝了加料的茶水。她這輩子只會有小臻寧這一個女兒了。”要讓小臻寧繼位,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東方櫻用盡心機,也只得這一世的權勢。
顧琰瞪大眼,“我師爺知道是她……”
“不知道,也許他單純是為了如今尚存的一子兩孫。”
“那他給阿櫻留了什麼話?”
“呃,聽說只有四個字‘好自為之’!”
“那就是知道了嘛。”知道了,但如今東昌的局勢只有一個五歲的幼年太子,必須有人總攬朝政。師傅對政治完全不感興趣,那就只能是阿櫻了。只有知道了阿櫻對他其他兒孫做下的事,他才會絕了阿櫻的子嗣之望吧。因為師爺其實挺豁達的,孫子、孫女到底哪個延續血脈不是他最在意的。真要是固執於此,他當年哪幹得出追求年長十多歲師長的瘋狂事兒。阿櫻這也算是罪有應得吧。師爺那些在戰亂中凋零的兒孫肯定是有不肖的,但也不至於個個都該死。
不過,如此顧琰倒是不用再替明暉和小棋兒擔心了。只要小太子聽話,阿櫻就不會廢了他。也就不至於自己要當女國主,因為她不可能有兒子了嘛。東昌雖然女子有繼承權,卻也到不了外孫女身上。那寧可找遠支宗室了。阿櫻想要運作成功,難度太高了。而且師爺肯定也留了後手的。
不當女國主,也就不會對師傅爺倆下手了。小太子也至少可以活到有兒子的那天。師爺這麼做,應該還真是為了這一子兩孫。但他給阿櫻留下那麼一句話,也是對這個曾經最疼愛的孫女有極大的不滿了。只是他都能為了國事撐到停戰,也不會因為一己好惡在此時滅了阿櫻。明暉不肯接手嘛。
明暉是個聰明人,肯定喪事辦完就會回來了。而且此生大概都不會再踏足東昌。東昌人的習俗是火葬,師爺曾經發過話說到時候讓師傅把他一半的骨灰帶回洛陽埋入姑祖母的墓中。到時候要祭拜便是在那裡了。這樣小棋兒也不用再去東昌了。就是不知道阿櫻預備什麼時候來接小臻寧了。
蕭允又道:“東昌王在位期間,和天朝有幾十年的友好邦交。如今又停了戰,所以肯定得派一個夠分量得人前去祭拜一番。”
顧琰道:“你不會又要我去吧?我捨不得球球。”他們學道的人不拘太多形式的。所以不會如儒家那麼看重身後事。這會兒顧琰是真不想出遠門了。
“怎麼會?這件事又不是非你不可。我哪捨得讓你這麼疲於奔命。我的意思,是讓三哥去一趟。你看怎麼樣?”
“哦,三哥啊,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