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得得,響徹官道,天空之上,大大的太陽已是懶懶地散著白花花的光,照得官道一片虛晃。
而縱馬而去的東方信等人,卻已是在脫離了葉初落等人的視線之後,轉身就拐進了官道旁的樹林。
“家主,您受委屈了。”肖建榮捧著一隻傷手,一臉慚愧地攆到東方信跟前。
東方信面如沉水,不動波瀾:“他們幾個,還好吧?”
肖建榮哭喪著臉道“一身武藝,全都廢了。”
東方信聞言,面色更寒,一雙鷹眼寒光綽綽:“這丫頭,下手倒是黑!”
十人之中,傷得不重的一個肖建偉哀嘆一聲:“早知道這丫頭如此了得,就該多帶些人來才是。”
東方信眼中神光一閃,緩緩望向林蔭斑駁的天空:“我們雖沒有帶來足夠的人,這丫頭也活著回不了似錦城!”
十人同時一愣:“家主何出此言?”
“耀兒傷得不輕。”東方信輕飄飄地說完,面色現出幾分心疼,親生兒子,你當他真不心疼。只是他若是不下手試探,哪裡能知道葉初落是不是真得在乎自己的兒子?既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想要算計葉初落,卻也不難。
“那,公子會不會有性命之憂?”肖建榮自己雖然傷得不輕,卻更是擔心東方耀。畢竟,東方耀作為東方世家長公子,也是幾代才出一個的人才。
“這,就要看那葉丫頭對耀兒到底有多在乎了!”東方信輕輕一嘆,隨之撮口一呼,隨著他的哨忽響起,樹林之中,一隻雪白的鴿子現了出來,緩緩落在他的臂彎之上。
“此話,怎講?”肖建偉皺著老眉問。
“耀兒的傷勢,堅持不到似錦國,若是那丫頭在乎他的生死,便會取道珏珹國。”東方信慢慢說完,眼中忽得現出絲絲陰沉笑意:“珏珹國,可是有一個人,一直在等著姓葉的丫頭去送死呢!”一個紙卷已是在說話間被他繫到了鴿子血紅的腿兒上。抬手,放飛鴿子,東方信長吁一口氣:“這次,我們的虧,也不算白吃,會有人替我向那丫頭討回來的。”
白鴿如羽,片刻,消失無影,方向,正是珏珹國。
太陽緩緩西沉,東方耀雙唇已是寸寸乾裂。暮色荒涼,冷幽幽地照在馬車之上。葉初落眼望東方耀面色越來越差,終是幽然一嘆:“玉哥哥,取道珏珹國。”
玉清塵淡淡望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打馬轉向。東方耀傷得真是不輕,斷然堅持不到回似錦國,依落兒的個性,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會讓身邊的人傷到半點兒,又怎麼會讓他就這麼死呢?
夜風涼,人心更涼。東方信,你怎麼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麼重的手!葉初落扶著東方耀,白皙的手掌緩緩抵住東方耀的後心。
一股熱氣順著東方耀的後心緩緩沁入,東方耀面色緩了緩,卻仍是出奇的難看。
馬車攆著暮色,緩緩穿過樹林,向著珏珹國而去。
三個時辰之後,一輛華麗的馬車悄然駛進了珏珹國繁華的街道上。順著客棧又行了一段,在一家客棧前住了。
“今晚就在這兒吧!”玉清靈探頭看了看馬車內已是慘白麵色的東方耀,微微蹙起蛾眉:“他那老子也真下得去手!”語氣憤懣,似乎也有些看不過去。
玉清塵望著東方耀那煞白的臉,再沒心思吃醋,俯身抱起他:“我去找一間上房。”邊說邊向客棧裡面走。
葉初落隨之躍下馬車,會同玉清靈一起往客棧裡去。客棧之內早有夥計出來幫忙牽馬,一面把馬往後院牽,一面偷眼看著幾個進門的客人。一面看,一面嘖嘖嘆道:這幾個客人的穿衣打扮,還真不是一般人家的人物。
正這樣想著,一個沒注意,身子竟是撞到別人身上,這夥計一個激靈,還沒說話,那邊已是罵開了:“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