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少藥也是一大問題,傷兵日益增多,屍體處理不及,適逢春季,有數十人疑患疫症,若非田策軍中軍醫發現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田策進來,見王朗碗中只有青菜,輕嘆道:“將軍得保重身子,雖說與士兵同甘共苦,但您可不能倒下。”
王朗並不答話,將飯吃完,正待起身,千戶賀利快步進來:“將軍,找到熟悉地形的村民了!”
“哦?!快請進來。”
鬚髮皆白、農夫裝束的老者進來,王朗上前將他扶住,老者惶恐不安,一時說不出話。
王朗細心觀察,微笑道:“老丈似是石匠?”
老者顫顫巍巍道:“將軍好眼力。”
“老丈右臂比左臂要粗壯許多,虎口多有舊傷,面板也似是常年在日頭下暴曬,想來,定是石匠無疑。”
老者面帶欽服:“久聞王將軍仁義大名,老朽三生有幸,能為王將軍效力。”
“老丈對仙鶴嶺一帶地形熟悉?”
“是。”老者憶道:“仙鶴嶺過去是一線天,一線天再過去便是一處絕壁,當年那處山頭盛產麻石,是砌關的大好石材,如果從山頭以北運到雁回關,要多走幾十裡的路。州府便在南面修了一條石道,將我們派上去採取麻石,再由那處石道運下來。”
王朗沉吟道:“如果桓軍從那處攻過來,倒有些危險。”
“將軍,咱們有人在仙鶴嶺守著,再說桓軍即使要由那處進回雁關,也不是騎兵,倒也不怕。”
王朗思忖良久,眼神一亮:“桓國人不進來,為何我們不出去呢?”
宇文景倫笑得極為暢快:“滕軍師心思慎密,居然連石匠都預備好了。”
滕瑞微微一笑:“回雁關是我們南下必經之地,在上京時,我便想著如果要拿下回雁關,又該如何行事。”
“王朗性子穩重,但這回迫於糧草,不愁他不上當。”易寒拭著長劍,微笑道。
滕瑞道:“華朝三線作戰,糧草肯定是供應不及的,不過他們糧倉出了這麼大的漏子,倒真象是老天也在幫助我們。”
宇文景倫站起來,望向帳外:“那咱們就配合王朗,演上這場戲吧。”
王朗見先鋒營的將士軍容齊整,士氣鼎盛,頗感滿意,也不多話,向千戶祝陵道:“動作要快,一部分人掩護,其餘人燒營,明白了嗎?”
“是!”祝陵頓了頓道:“將軍放心,燒桓軍軍營,是咱們先鋒營最愛乾的活。”
王朗面沉似水:“不可大意。這邊等你們成事了,才能出關夾擊。”
祝陵再行軍禮,將手一揮,數千名先鋒營士兵往西北而去。
攻防戰仍在關內關外慘烈地進行著。這夜的桓軍,似是發了狠勁,數十個攻城小隊齊齊猛攻。王旗下,宇文景倫持刀而立,與城牆上的王朗遙遙對望,俱各微笑。
後半夜,殺聲仍響徹雁回關下。
但遠處的沖天火光,桓軍漸顯凌亂的陣形,宇文景倫的猛然回頭,讓王朗胸懷舒暢。
他盯著關下王旗下的宇文景倫,遙見他做出回營的手勢,桓軍隊形大亂,倉惶後撤,沉聲道:“開關門,追擊!”
桓軍如潮水般後退,王朗親率大軍出關追擊,眼見宇文景倫的王旗在火光的照映下往東北而退,知那一路並無可設伏的山谷,遂緊追不捨。
宇文景倫的王旗撤得極快,又有死士掩護,便與王朗的追兵拉開了一點距離。王朗知能否生擒宇文景倫,便在這一戰,若給他逃走,重新集結攻關,己方再無勝算。
桓軍節節潰敗,越過一條小溪倉惶北退。
見小溪不過丈許,淺僅及膝,小溪過去仍是灘塗平地,王朗將手一揮,身後號兵吹的仍是追擊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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