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趕緊把事幹完然後去找周家小閨女,告訴她聘禮的事都解決了,等事情一過就娶她過門。
咔嚓——
然而小孟身前的長明燈不是燈油消耗的太快,而是根本沒被消耗!
從佈置靈堂到現在少說也過去了兩三個時辰,燃燒了這麼久,燈油最少最少消耗過半才對,可燈盞裡的燈油一點都沒少。
燈油沒少,那它燃燒的是什麼!?
嚴父強制壓住火氣問道:“先生有何不妥?”
當一個人打心眼裡想獻殷勤的時候,真是方方面面都能想的周到妥當,不需要像牲口一樣被鞭策才能做好事情。
新郎官連新娘子的紅蓋頭長啥樣都沒看見,就掉進河裡淹死了,新娘子更狠,說是水性楊花偷了漢子,在暈厥中被定下了命運,據說醒過來時已經被鎖進豬籠。
在南月村,嚴家屬於外人,加上流言蜚語的編排下嚴家少爺死的蹊蹺,沒誰願意出地方給他們設靈堂,給錢也不幹,生怕沾上晦氣,而想賺這份錢的弟子還不夠,破屋子破房子嚴家人瞧不上。
說到白事情,就得有陰陽先生,一般每個鄉村都有這類人存在,大半是家族傳承,手藝一代傳一代,也有無子無孫的,在本地找個靠譜後生來傳承衣缽,南月村就有一個乾白事的先生,口碑還不錯,真名不清楚,村民們都叫他老猢猻。
他翻了翻身,依稀間發現自己躺在塊木板上,木板就木板吧,再睡個囫圇覺.
閃電破空,強光先至,震響未到。
他知道吐出去的不止是胃液還有膽汁等,還有自己混雜在其中的血肉,照這麼吐下去,用不了三分鐘就會化成一攤血水,到時候就跟人間蒸發一樣,沒誰會知道有人在今夜融在雨水當中。
十條百條命都惹不起!
老猢猻急急忙忙的衝出周家老宅,他甚至連自己的家都沒回,什麼錢財衣物統統不要了,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嚴家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麼,也沒誰知道他在這瓢潑大雨的深夜裡想去哪,更沒人知道他連南月村的村頭都沒走出去,就徹底放棄了逃跑。
等老猢猻稍微醒酒些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後半夜,他是被煙氣嗆醒的,味道很熟悉,是紙錢沒有充分燃燒又被蓋住發出的刺鼻味道。
可更邪乎的還在後邊。
之前說過,酒能解千愁,酒更能壞事。
撈屍人小孟。
這狗屁倒灶的世道,醉了舒服些。
這場暴雨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消停,萬一再下個兩三天怎麼辦?
無奈下,嚴家人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周家老宅內佈置靈堂,處理好後事最重要,得讓兒子走的體面。
一對新人在成親當天雙雙殞命,哪怕是重規矩的南月村都兩眼抓瞎不知該如何操辦,因為牽扯的太多。
他又看了看那口棺材的正上方,確定沒看錯後知道事情完全脫離了掌控,趁著還有命在趕緊跑。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被幾個鄉親從床上拉起來,但他沒多在意,畢竟總有類似的時候,醉酒時被拉去幫人處理白事情,習慣了習慣了,早就練出了邊醉酒邊幹活的本事。
話音未落,老猢猻忽然大口大口往外噴著紅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只覺得體內翻江倒海,恨不得把一切都吐出去,哪怕雙手死死捂住嘴巴都沒用,紅色液體在手指縫隙中往外呲,眨眼間吐的量都能裝滿一口大水缸,可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老猢猻雙膝跪地儘可能捂著嘴巴。
透過雨幕,老猢猻看到在不遠處的水井基臺旁好像有一個背影,她身穿大紅嫁衣,頭頂蓋著紅蓋頭,只是溼漉漉的很狼狽也很孤單。
“是不是要漏水啊?”
看到這一幕,老猢猻宛若石化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