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一職的第二個月出現的。帶著無論對當初還是現在的陸高詩來說都十分豐厚的一筆錢出現的代理人,提出了一個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看來都十分荒謬的要求。要求身為紀珺心經紀人的陸高詩,每隔兩三天,一週至少三次,用這個手機,打出手機裡唯一的號碼,給電話裡的男子,說一說紀珺心這兩天發生的事兒。
當年,陸高詩的第一反應,這人要麼是狗仔隊的,要麼是穹宇派出來測試自己忠誠度的。可是,那個人居然說,那筆豐厚到足夠買下一套房子的錢,只是半年的報酬。半年,一套房子,一年,兩套,一年半,三套……簡單的算術,陸高詩卻幾乎快要算不過來。直到中間人帶著她,把整整一套房子的錢存到了她的銀行卡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
從那以後,陸高詩每隔兩三天,都要撥通這個號碼,如此,好些年,一直到如今。
剛開始幾次,打完電話,隔天陸高詩還去翻翻新出的娛樂八卦雜誌,看看自己前一天對男子透露出的某些還未公開的資訊,是不是被登出來了呢。然而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都並沒有。後來陸高詩就放鬆得多了……
這麼些年,男子並沒有要求陸高詩刻意去打探什麼,幾乎是陸高詩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什麼紀珺心在拍什麼戲啊,這兩天拍對手戲的人是誰啊,又要參加什麼活動啊,又準備接什麼劇本啊,陸高詩打的次數多了,說得便隨意得多了,反正對方都只是靜靜地聽。有的時候,紀珺心沒接戲,陸高詩就說說紀珺心這兩天吃了啥啊,喝了啥啊,最近又饞啥了啊,對面也照樣聽,一點兒意見都沒有。每次電話時間長也好,短也好,對面似乎也沒有意見。
明明紀珺心這個人就很悶啊,除了拍戲就是吃,要麼就是自己窩著,連點兒熱鬧的社交都沒有,可雖然電話那端常常靜悄悄的,但是陸高詩總覺得對方似乎聽得十分有興趣的樣子。有一陣子,陸高詩覺得她經常和男子打電話,雖然大部分是她說男子聽,但也算熟了把,就旁敲側擊地問過男子為什麼要知道紀珺心的這些事。可對方立馬冷冰冰地提醒她,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直接點,就是他僱傭了陸高詩,作為一個員工,不需要知道老闆太多事。於是,陸高詩再也沒問過。
老闆……果然都是無情無義的生物啊。陸高詩捏了捏手上的老舊手機,大概,再也不會有需要用到它的時候了。陸高詩突然有些好奇,自己離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去買通紀珺心身邊的其他人呢,會是米紅豆呢,還是沈竹呢……呵,不過似乎,都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陸高詩不知道喬如柏和紀珺心查到了多少,有沒有查到自己和這個男人的交易。不過她猜,應該沒有。要不然,喬如柏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必然要細細盤問的。不過,自己這也是主動切斷了關於紀珺心的最後一條線吧,希望她們以後查到的時候,看在最後是自己主動放棄的份兒上,放自己一馬……
“哼……”喬如柏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憤憤地把它丟在了桌上。
手機發出啪的一聲響,差點兒被摔出桌子。
楊漣漪切牛排的手一頓,“怎麼了?怎麼突然生氣呢……你看你都嚇到咩咩了,快笑一個。”
氣憤狀態的喬如柏笑不出來,不過還是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兒童餐椅上的楊咩咩。後者對她傻呼呼地笑了一下,然後扭著胖乎乎的小pp,用她短短的小爪子夠到了喬如柏的手機,抱著笑了笑。
真是可愛,看著萌噠噠的小糰子,喬如柏的心情好了一些。
然後下一刻,小糰子動作靈敏地把手機一角塞進了嘴裡,一咬。
喬如柏和小糰子同時呆滯住。
“誒……”楊漣漪眼睜睜地看著手機從小糰子兩手之間滑落,啪嗒掉在了地上,連出聲提醒都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