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若椰。你可會原諒我來得太遲,我可還有機會能守在你的身邊。
“對樽前如夢,欲語魂驚,語未竟。已覺衣襟淚滿……”他只盼把自己曾說過的蠢話盡數收回。想起每一次揮開他的痛,想起兩顆心異處同生的痛。
來不及了,一切早就來不及了。自從他見到若椰的那天開始。他們就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字一步中,他已上得臺階,於座前定是相望。情絲早已深陷。再也不想掙脫。同樣的話,這回換他來說:
“我只為,相思特特來!這度更休推,後回相見……”眼淚早已滑落。透明的瞳映出彼此的臉,這一刻,恍若如夢。
沒有思考的時間,在大腦運作之前,身體已做出最忠實的反映。相擁的瞬間是無語的。紮紮實實,緊緊的擁抱。如此的暖,如此的幸福。眼淚流淌在對方的臉上,彼此卻笑著。
他終於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幾乎他已為自己等不到這一天這一刻。而他忽然來了,於是自己也就忽然幸福了。
緊緊抱著他,不在乎在天下英雄面前儀態盡失。他只要晴暖一個人,一個人就好。
春心莫與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然而飛蛾撲火,卻為了那其中嚮往光明與憧憬的種種快樂。
在抽氣聲中,在不信或震驚或鄙視的種種視線中,他輕輕抬手,明珠漫舞,飛落一人掌中。蘭衫長髮,正笑望著他們,笑容中只有寬容與祝福。他接過他的明珠,縱然不願富什麼勞什子盟主。為了朋友,卻又何妨。
走吧,走到能讓你幸福的地方去。
飛燕山莊不是鎖龍閣。燕子當然要飛在天上。自由自在才更快活。他人的眼光?以後的未來?怕什麼!
愛,就要去面對!
尾聲
細雨微微,青臺階上,有人執傘相送。
身後是一輛備好的馬車。馬車裡乾燥又舒服,長長的毯子毛茸茸的。包袱裡面定足夠的銀兩。車板上還備著多年份的女兒紅。馬是好馬,溫煦地眨著眼睛在雨中看著送別。
“念香……”秋若椰拉著他的手。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本是閒雲野鶴的人物,卻為了自己頂下盟主的位置。又幫他備好一切。送他們上路。
面對自幼好友,蘭念香一笑。完全明白他的心思。
“若椰,你第一次主動抓我哎!”
“什麼時候,還說笑!”輕斥他一句。卻忍不住咬著嘴唇笑了。
“你們決定去哪了嗎?風兄。”
風晴暖望著若椰,眼中全是柔情。“我們一邊看看各處的風景,一邊繼續尋訪靈豔姑娘的下落。待到確定她平安。再找個地方落腳。到時候一定會通知蘭兒的。”
“好好好。”蘭念杳戲謔道:“只怕到時有人怕我上門打秋風,會在門上上書蘭念香與狗不得入內啊!”
風晴暖摸不著頭腦,若椰卻笑了出來。
“雨大了,上車吧。”溫柔地遞過手中竹傘,交到他們手中。望著他們執手相攜上了馬車。目中終究一酸。好朋友走了……
搖搖頭!他蘭念香何時也這等多愁善感。笑望塵路,他們幸福就好。
車中,風晴暖望向懷中小貓似的若椰,“若椰,我診你脈相,並無大礙,何以蘭兄說你武功全毀呢?”
“你聽他胡說。”
“那……”風睛暖眼神一轉,“剛剛說的蘭念香與狗不得入內是什麼意思?”
“那個啊……我慢慢告訴你好了。”他抬起臉,笑得真正無憂且美麗。
風晴暖一笑,抓過他的手。若椰的手還是那麼涼。但只要這樣一直握下去,就一定可以漸漸溫暖起吧。
前路正長,一生一世。無需望斷煙雨紅塵,愛人就在執手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