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片子有甚麼份量,這分明就是她那死鬼娘在作祟!”
真是……死了都不肯消停!
小程氏在心裡暗罵,面上卻是一派誠惶誠恐,
“這……只怕婆婆她老人家……不肯……”
武弘文一擺手道,
“不必擔心母親那處,我自會同她老人家說清楚的!”
這世上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有些規矩遲早是要改的,遲改不如早改,也免得以後鬧出事兒,一發不可收拾,武弘文深深看了小程氏一眼,
“我只望你……不會負我所託!”
“老爺放心,妾身必不會負老爺所託的!”
之後武弘文果然去了冬蘊院,付氏見兒子到來,心中暗喜,身子卻躺在床上未動,只等著人進來內室行禮,這才“勉強”睜開雙眼哼哼道,
“文兒可算是回來了!”
武弘文應道,
“母親,兒子不孝,母親身子有疾,未在母親床前侍疾,還請母親恕罪!”
付氏哼哼兩聲在丫頭的扶持之後坐起了身,
“罷了……你也是為了公務!”
說著讓丫頭搬凳子來給武弘文坐,
“文兒坐下說話吧……”
“是,母親!”
武弘文坐下,付氏便問道,
“聽說倭寇都捉著啦?”
“回母親的話都捉著啦!”
“我兒今次立了大功,朝廷可有賞賜?”
“黃大人倒是說過要上報朝廷,給兒子封賞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兒為朝廷如此盡心竭力,銀子咱們不求,總不能少了功勞吧……”
“朝廷自來賞罰分明,想來自是能論功行賞的!”
“嗯……”
付氏點頭,看了兒子一眼,卻是話風一轉道,
“你在外頭為官,都知曉朝廷賞罰分明,這家裡也就應當如此才是,你那大女兒做的好事你可是知曉,她如今是出息了,竟敢親自去拿倭寇了!”
武弘文點頭道,
“那日安安押了倭寇到衙門之中,兒子當時也在場!”
付氏聞聽瞪大了眼,
“你……你當時即是在場怎得就許她如此胡鬧,她可是女兒家,大家的閨秀,親手捉拿倭寇已是不應該了,還要親自領著去衙門要銀子,這傳出去人家都當我們武家的女兒個個都是母夜叉,你也不管管,便是你不管她,你也不顧忌下頭那幾個小的麼?”
武弘文想了想,有些好笑,摸了摸鼻頭道,
“那個……母親這話也是在理,不過如今世人對女子多有寬容,倒也不似以前那般苛刻了,安安生擒倭寇的事兒傳出去,兒子倒是聽了不少讚美,還有幾戶人家向兒子打聽安安的婚事呢!”
說起這個武弘文也覺著有些驚異,時下里的人不都是喜歡性子柔順溫良的女子嗎?
自家大女兒能生擒倭寇,怎得也跟柔順溫良是搭不上干係吧,怎得……竟還有好幾戶人家要同自家結親,這其中還有一戶居然是海寧衛千戶家的小兒子,雖說不是嫡子,但那可是正五品的千戶家,俱說這位小兒子在家中還頗受寵愛。
又有那位王千戶乃是武人,倒是十分直爽,竟是親自騎了馬到杭州城見自己,進了公堂便開口提親,武弘文是十分的吃驚,實在止不住好奇問道,
“這個……王大人,恕下官直言,小女這性子有些……有些潑辣大膽,王大人怎會想到為令公子提親呢?”
那位王千戶是個身形魁梧高大,連鬢的絡腮鬍子,濃密的只看得見一雙銅鈴般的牛眼,坐在那裡跟座小山一般,說話聲音渾厚敞亮,哈哈笑起來連那公廨的房梁都在索索的抖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