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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焰娘被他目光詭異地盯得怪難受,她是喜歡被他看,可是應該是帶著愛慕的眼神,而非一副在算計著什麼的樣子。伸出纖手,她矇住卿洵的眼睛,“你也喜歡人家的,是不是?”她媚笑道,語畢,倏然住口——如果他也喜歡她,那有多好!

一絲淡淡的憂傷浮上心頭,焰娘看著眼前被自己纖手遮住,只剩下鼻子和嘴,模樣並不英俊的男人,胸中湧起想哭的衝動。連對著心愛的人她亦不會用真性情、真面目,是否焰娘女子真如傳說中的那樣,體內流著淫蕩的血?

不,她驀然放開卿洵,跌坐在地,不是這樣的。她們女孩子在這男人主宰的世界中生存,只能這樣。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們?他們、他們憑什麼瞧不起她們,女人的命是由男人決定,在焰族中如此,出了焰族還是如此。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好好待她們,她們做錯了什麼?

焰娘目光微微狂亂地看著已閉上眼對她不理不睬的卿洵,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迫得她突然跪起身,一把抱住卿洵,不顧一切地吻上他的唇。她吻得絕望而無助,只因在心底的最深處,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以後主宰她生命中悲喜哀樂的人,而他,不在乎她,甚至是嫌棄她。

卿洵吃了一驚,睜開眼看到的是焰娘緊閉的雙眼及修長的柳眉,那麼地近,那麼地清晰,清晰到竟讓他產生一種好看的感覺,以至忘了推開她,也忘了自己根本無力推開她。

卿洵的傷日見好轉,焰娘卻越來越不開心,因為那意味著他很快就不再需要她。

這一日,卿洵已能起身走動,但功力卻依舊不能提聚,就在焰娘出外尋獵時,他蹣跚著離開了山洞。只要他能動,他就不會與那女人在一起多呆片刻,他不怕遇上危險。生死,他早置之度外,可是無奈下與那個女人相處卻是他的恥辱。

天漸漸黑了下來,他不顧傷口的疼痛及雙腿的虛軟,固執地在樹林裡走著。天空飄著冷冷的細雨,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直竄背脊。他只穿了件灰色單衣,這在以前禦寒是綽綽有餘,可是如今的他卻虛弱到無能為力,冷意從背脊漫浸至全身,他控制不住打起寒顫,雙腿再無力搬動,只能虛軟地靠向身旁的一株大樹,期待平緩一口氣後再趕路。

他早就知道從他現在的情況想獨自穿越這片林區,實與送死無疑。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寒意越來越盛,他整個人仿似浸在冰雪中,如非憑著過人的意志力,他的牙關怕早控制不住打起架來。但是同時他也再無法靠著意志力逼迫自己前行,撲嗵一聲,疲累無力的雙腿失去控制,他跌坐於潮溼的地上。

就這樣了吧。他閉上眼軟倚在樹幹上,意識隨著寒冷的增加而逐滴喪失,心中無喜無懼。生有何歡?死又何懼?對於他來說,生死毫無區別,生時形單隻影,死亦孑然一身,不過孤獨二字。一絲溼澀笑浮現在他幾乎凍僵的唇角,活了二十六年,竟連自問也不能:幸福快活如何作解?

一股熟悉的香風竄進他的鼻腔,拉回他少許流散的神志。下一刻,一雙手從他腋下穿過,抱住他的胸膛,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儘管他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從緊貼他背臀的柔軟身子上所散發出的溫暖,讓他覺得很舒服,舒服到令他興不起反抗的意識,只盼著這種溫暖能包圍著自己一生一世。

焰娘沒有說話,馱著他往來路行去。她是氣極了,當她打到一隻山雞回到山洞,發現卿洵不在時,心中又急又怕,莫名的恐懼緊扭住她,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如果他有個萬一,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尚幸卿洵重傷在身,走得極緩,她又擅長追蹤,很快便找到了他蹣跚的身影。惱他的任性與固執,雖心疼,她卻一直硬著心強迫著自己不要出面助他,只是遠遠地綴著,直至他不支倒地。讓他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