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婕妤喝了口茶,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忽地輕笑,說:“陛下答應了讓你去行宮避暑?”
月離微微捏緊了手,不知道她是從哪兒知曉的訊息,明明自己誰也沒告訴過。
“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隨口一說,去便去,不去便不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說著,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又問,“你虛歲十七,幾月生的?”
“怎麼了?”月離被突然問到生辰,神情稍有些變化,很快便又反應過來,“我是三月生的。”
“那我還比你大一些,我是二月,按年紀,你合該喚我一聲姐姐。”只不過在這宮中又哪能以年紀來說話呢。
月離的眸子清亮,長睫微顫,注視著甘婕妤,心裡有些沒譜了,她不懂甘婕妤是什麼意思,卻莫名覺得她像一個人。
琢磨了片刻,兩人沉默著,甘婕妤又開了口:“行宮夜裡天涼,娘娘要記得帶些厚衣裳才是。
月離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順著她的話說:“之前是聽人說過這件事,只是我想著麻煩,沒放在心上,可能之後讓她們準備一些。”
“聽說蘇才人準備在端陽宴上為陛下獻舞,娘娘可知道?”
月離輕輕皺起眉頭,她知道蘇才人會跳舞,之前那次還被她攔了下來,只是這在宴上跳舞是想出風頭麼?
她搖了搖頭,換來甘婕妤輕笑了一聲:“娘娘不必思慮那麼多,她既想出這個風頭便讓她盡興,娘娘只待等著看便是了。”
她話裡有話,月離聽得清清楚楚,微微啟唇想要說些什麼,卻最後把嘴巴閉上,忽然有些期待了。
又坐了會兒喝了幾口茶,甘婕妤起身走了。
晚膳時分宋玄過來了。
月離遠遠瞧見他,心中有些氣悶,稍偏了點頭,將沒有傷處的那半張臉露給宋玄看,矮身行了個禮。
她站在門前,穿著月牙白的薄衫,剛沐浴後頭發只留一支銀釵固住,側過來的那半張臉依稀可見嬌豔的緋色,夕陽與夜幕的微光將她籠罩著,像是林中仙。
宋玄微微彎身抬起她的下巴,側過去看了看她的額頭,在看見那一團明顯的烏青時臉色稍沉。
“陛下可是心疼妾身了?”月離被他抬著下巴審視著,說話間帶著一些流露出的委屈。
都怪宋玄,昨日拉著她那般,害得她到了皇后宮中還差點被冠上一個妖妃的名號,想想這些月離都覺得後怕,幸好她還記得之前皇后說了什麼,不然的話這句妖妃只怕多多少少都要往她頭上放。
宋玄被她質問著,微微皺起眉,鬆了手,繞過她進了殿內。
殿內是早已準備好的茶水,內府的人知道她受寵,所以送來的茶葉都是宋玄平日裡常喝的。
看著月離倔強地站在門口不動,宋玄喝完了半杯茶水,終是無奈地叫她過來。
月離看他一眼,往前走了三步,離他還有些距離。
宋玄放下茶盞,仔細打量著那張愈漸委屈的小臉,月離的眼眶儼然已經紅了起來,襯得額上的烏青更加嚴重。
他手指輕點了一下桌面,伸手往前勾住了月離的腰身,將她強行拉到了自己身前。
“是,朕心疼你了。”
他回了月離之前的那聲質問,聲音低啞,卻重重地落到了月離的心上,讓她差點心臟都漏了一拍。
天知道月離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去賭宋玄此刻的憐惜,她說那句話時有一半是依著心意說了,另一半便是帶著試探,這麼久了,她想知道自己在宋玄眼中佔了幾分的分量。
在站到門邊時她藏在衣裙下的腳都在輕顫,生怕君威降下便一句話治她一個大不敬之罪。
如今看來,還好,還好。
月離低下頭,伸手拿手帕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