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臉色蒼白,隱隱的還能看到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現在雖然是夏季,可是老夫人怕熱,早早就在屋裡放了冰,她的屋子最涼爽了。
老夫人有些疑惑的看著芸娘,見她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唇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那模樣,像是受了重傷隨時都要死去。
“老夫人。”芸娘把懷裡的東西捧到她的面前,討好的道:“妾憂心老夫人的病,特割肉為引,只求老夫人身體康健。”
罐子裡,是以人肉為引做的湯。
老夫人臉色大變,她倒不是怕,而是震驚。
在她生病的這段時日裡,雖然有兒媳衣不解帶的伺候,可是又有幾個能做到為她割肉的地步。
雖說芸娘是討好她,但這份心就足以感動天地。
老夫人看向芸孃的胳膊,見她腕處露出一截白色紗布,而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滲。
“你起來說話。”老夫人最終軟了語氣,讓齊媽媽把芸娘攙扶了起來,並讓她坐下了。
芸孃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或許是因為疼痛的緣故,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
“芸娘自知無顏再留在府裡,只想在臨走之時為老夫人再做些什麼,也算是報答老夫人的恩情了。”芸娘
輕輕的啜泣起來。
老夫人終於忍不住問出聲音:“你要走?”
“是,芸娘已經決定了,離開候府。”
“可你又能去哪兒?”
芸娘悽苦的一笑:“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說到這裡,她低下了頭。
老夫人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著的竟是剛來候府的那套衣服。
身上的手飾也全都摘了下來。
“老夫人,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就讓芸娘再給你磕個頭吧。”芸娘跪倒在地,對著老夫人磕了個三個頭。
老夫人雖然感動,可芸娘到底做了對不起陸啟元的事,留著她只會給候府抹黑。
“去給她拿十兩銀子。”老夫人對著齊媽媽道。
齊媽媽去了內室,不多時捧了兩個銀錠子出來,交到了芸孃的手上:“姑娘,這是老夫人給你的。”
芸娘卻沒有動,笑道:“老夫人的好意芸娘心領了,這銀子我不能收。”
說完,她起身朝外走去。
直到芸娘出了院子,老夫人還有些不相信:“她就這樣走了?”
齊媽媽唏噓道:“或許是知道自己做了醜事,沒有臉留在府裡了。”
“也罷,走就走了吧。”
芸娘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便直接出了候府
的門。
路上的奴僕看見她,全都一臉驚訝。
陸啟元從書房出來,看到府裡的家僕全都心不在焉,喝道:“這府裡的奴僕真是越發沒規矩了,都不去幹活在這兒看什麼呢?”
身邊的小廝回道:“大少爺,芸娘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陸啟元眼皮子一跳,芸娘是個孤兒,無依無靠。
離開候府,她又能去哪兒呢?
“聽說芸娘割肉為引為老夫人熬湯,老夫人給她銀子她也不要,只穿了來時的那件衣服,就這麼走了。”
陸啟元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便看到二喜焦急的走了過來:“大少爺,這是芸娘留給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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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啟元把信接過來開啟一看,頓時焦急起來。
這信是芸孃的絕筆,她要輕生。
陸啟元拔腿就往外追去,一路追到了河邊,果然看到芸娘站在那裡。
“芸娘……”他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