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也自不惱,顯然有著自知之明,同樣滿心期待的看向荀攸荀公達。
“聽老師的吧,世事撲朔迷離,看不分明……前些日子的長安、洛陽變故,你們也不是沒聽說過,那些黎庶正在開懇荒地、修繕宮牆道路,數百萬生民無一餓死。更別提那李御一聲令下,雄兵四起,威懾八方,如今聲勢極大,說威震天下也未嘗不可。袁紹、劉表之流,很可能全都自顧不暇,此行前去投奔他們,實為不智。”
“文若先生被害一事,就這般算了嗎?”
有人不服辨道,尤其是對荀家八龍自個縮卵,把這等慘事視若等閒的態度,深為不滿。
數十學子看向荀攸的目光也十分古怪起來,心道這些大家子弟看起來還真是涼薄得很,良禽擇木而棲,他不是動了投靠長安朝廷的念頭了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家還有一位長輩荀爽老兒,正在朝堂之中擔任著高官呢。
“哈哈……”
一人長身而起,舉著葫蘆仰首灌了一大口酒,眼神迷離笑道:“我看諸位多慮了,長安朝堂的事情與我等又有何干?李御兇橫也好,暴戾也罷,可他並沒有大肆針對我等仕子,這不是還設了一個招賢榜文嗎?你看你看,凡有一技之長者均可為官,多好,各位入仕無門者,正好投效朝廷,正好光大門戶。”
也對哦,當場就有七八個書生眼神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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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2 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下)
這裡喊打喊殺的其實屁用沒有,只不過,同學之中有那麼一些人家資鉅萬,阡陌相連,這心思又自不同。
李氏當權以來,對世家豪族十分不友好,凡是不曾歸順的,大都收繳家產,分於黔首百姓了。
所以,他們這些富貴人家,天生就不會待見那位丞相大人,認為他是比相國董卓還要殘暴的傢伙。
道理很簡單,若是讓李御最後平定天下,勝了之後,世家豪族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聽小道訊息說,如今的長安正在圖謀下一步清查人員田畝重新分配,並且按人頭數納糧繳稅的事情,這不是要錢,而是要命啊,是斷了大漢世族的根基。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因此,如今的朝堂名聲著實不好,在有些人眼裡,朝堂上的丞相大人就如妖魔一般,說起來,全都咬牙切齒的。
有人痛恨,就有人欣賞。
而那些小家小戶的寒門學子,除了詩書傳家,祖宗有著名聲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
以往世家當權之時,他們顯然是沒有機會,此時就不同了。
不過,也不能象郭奉孝所言,冒著天下士人譏刺的風險光明正大參於長安招賢。
總得顧及幾分顏面吧,不然,同學面上不太好看了。
水鏡山莊大廳之內,此時茶香嫋嫋,郭嘉一言點明之後,很多人就只是低頭沉思,不發一言。
心想等到聚會散去,就去打問一下長安如今的形勢,說不定,憑藉自己的才學,還真有可能得到一官半職,光耀祖宗。
荀攸只是靜靜的望了一眼,就無奈嘆氣。
自家族叔被斬首,若說不難過當然是假,但此時荀家危亡就在旦夕,就得更加慎重行事。
別人還可以大放厥詞,表達對朝堂對權相的不滿,但他荀攸不敢。
他一言一動,都有人盯著,甚至代表著某種風向。
隨便說什麼話,指不定就把自己放到了火上焚烤,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了家族,這點不可不察。
眾仕子各懷心思,吵嚷喧囂之際,就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走了進來,一禮笑道:“各位公子請擔待,我家老爺日前進山,修身靜思,想必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