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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寂,主持人道:‘這相當困難,他們全經過詳細檢查,證明有極強烈的罪惡因子,你想甚麼人能擔當這樣的工作?’那個聲音道:‘我們可能訓練幾個人,我心目中已經有了幾個人,可以擔當這個工作。’主持人道:‘這是一項極艱難的工作,那幾個人是志願者?必須知道,將他們送到那地方去,在那些人的中間生活,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根據我們的估計,智力逐步恢復之後,罪惡的意識,絕對會在善良的意識之上!’
“主持人說:‘那時候在那個地方會有多少人?你只派幾個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那聲音道:‘當然危險,可是我們應該這樣做,讓有資格回來的人口來。我已經在訓練四個人,其中一個,是我的獨生兒子。’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才又是主持人的聲音:‘好,你的方案被接受了!到底將他們放逐出去是不得已的,那地方並不適宜生活,我也相信若干年後,總會有一部分人有資格回來的!’然後是一陣腳步聲,又是那主持人的聲音:‘讓我們去看看這些人的情形。’”
辛尼講到這裡,停了下來。
各位一定記得,辛尼向我將他的夢境,敘述了兩次,每一次,他都是講到這裡停下來的,而且,兩次停下來之際,臉上都現出極怪異的神色。
當他第一次敘述到這裡而停下來之際,我並沒有去催他,因為我需要時間去“消化”他所講的一切。辛尼所講的一切,我幾乎是一字不易地記錄下來了,各位自然也可以看得出,他的“夢”,的確是很難“消化”的。
這算是甚麼樣的夢呢?在他停頓下來之前,他甚至甚麼也沒有看到,“只見到了一些人影”,而他的夢中卻聽到了許多對話(那是一個會議正在進行)。會議的內容是要將一批人(多半是罪犯),送到另一個地方去,那是一種遣戍。被遣戍者要去的地方,並不適宜生活,只是勉強可生存。而且,罪犯(假定是罪犯)在被遣戍之前,還好像要經過某種手術,使他們的智力減低,以變得類似白痴。而這些會議的參加者之中,意見也很不同。他們肯定在若干代之後,被遣戍者的智力會漸漸恢復 但無論如何不能恢復到原來的程度。
於是,在會議的參加者之中,有一個人特別仁慈,考慮到了若干年之後,遣戍者的後代之中,有若干人可能完全和他們祖先不一樣,罪惡的遺傳減少到了零,他就主張這些人應該可以回來,而不是完全放任不管。所以他主張派人到遺戍地去,擇善使歸,這個人甚至已決定了派四個人去做這件危險的工作,而這四個人是志願工作者,其中的一個是提出這個主張的人的獨生兒子。
當我將辛尼的敘述,好好想一遍之後,我得出的印象就是這樣。而在那一剎間,我突然起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念頭,我模模糊糊地覺得,辛尼講給我聽的那個“會議”中的對話,我好像十分熟悉,並不陌生。尤其是提這個主張的人的獨生兒子這一節,我更不陌生,但在當時,我完全想不起我這種熟悉的印象是從哪裡來的。當時,我想了大約有十分鐘,辛尼也停了有十分鐘,直到我已經有了一點概念,我才問道:“夢完了麼?”
辛尼道:“沒有。”
我沒有再催他,於是,隔了一分鐘左右,他又開始講述他的夢境。
“當那主持人說了要去看看那些人的情形之後,我也看到了那些人。那些人,至少有上萬人,從一個球形的白色建築物中列隊走出來。那座白色的建築物,一共有七道門,每一道門中都有人走出來,這些人的行動,很有次序,排著隊,走向前,他們各自走向一個……一個十分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像是一枚橄欖,放大了一億倍,這些人就陸續走進去。
“我看得很清楚。你想那些人的樣子是怎麼樣的?和我們一樣,就像是你和我,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