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繞的溫湯裡,堪堪冒出大半個腦袋。
他瞅著閉目享受溫泉的扶蘇,忍不住又一次開口道:“阿兄,執劍什麼的聽起來就好重要,讓我去不太合適吧。”
扶蘇緩緩睜開眼,伸手戳了下張嬰的眉心,說了句玩笑話道:“有何不合適,萬一又遇上什麼威脅,還能讓我沾點你的福。”
“不不不!我沒福,我都是蹭陛下的福!”
張嬰連連搖頭,一聽可能有伏擊,沒有嬴政這條大腿他更不想上去了,“阿兄你信我,仲父比我福運大多了,他去更好。”
“哈,阿父自然也會在。”
扶蘇並不想與張嬰討論嬴政的福運大小,阿嬰年齡小無所謂,他作為公子就不太恰當,他安撫道,“阿嬰不必有壓力,我也是想堵一些人的嘴。”
說到這,扶蘇眼底閃過一抹利芒。
對方都說到這一步,況且嬴政也會去,繼續拒絕就顯得不太禮貌。
張嬰點點頭,道:“阿兄!執劍有什麼要注意的禮節嗎?我一定好好學,一定不出錯丟臉。”
扶蘇又輕笑了一聲,不在意道:“無妨,不過小事爾。”
張嬰嘴角一抽:信了你的邪!
真要不隆重,仲父會特意放在有神山美名的琅琊臺為你舉辦?
趙文等人會為核對流程日日急得脫髮?
……
珠簾之外有內侍放重了腳步聲,靠過來道:“長公子,李廷尉求見。”
張嬰哈欠打了一半,李斯來見扶蘇?
可能是被後世資料影響的原因,他總覺得李斯來見扶蘇就好像黃鼠狼給雞拜年,有些緊張。
他盯著扶蘇,看見扶蘇臉上也閃過一抹訝異。
“你與李廷尉說,扶蘇馬上到。”
“唯。”
扶蘇站起身,雖不像嬴政那般寬厚魁梧,但歷經沙場浴血鍛煉出來的硬朗身形絕非健身可得。
遍佈周身的每一寸肌理,每一根線條,都只為能更強有力地搏殺、廝殺而生,是一副極具鋒芒,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身材。
“我也去!我也去!”
張嬰看了幾眼,唰地跟著扶蘇起身,幾步就從床榻爬上去,隨便套了
件外套,“我與阿兄一起去。”
“你想跟便跟吧。”
扶蘇輕笑一聲,他對張嬰痴纏嬴政到處跑的事蹟早有耳聞,所以並不奇怪對方的舉動,不過扶蘇在穿衣時又回頭看向張嬰,“你在瞅什麼?”
“哎,我何時也能練成阿兄這樣啊。”張嬰一邊起身穿衣服,一邊捏了捏自己的臂膀,即便日日揮劍,肌肉線條也不夠顯眼。
“哈哈哈!”扶蘇不同以往的溫和,暢快地笑出聲,同時將張嬰從溫泉中拎起來丟在旁邊的衣物中,“隨我去九原待七年即可。”
“好呀!”張嬰爽快地點頭道。
他還記得扶蘇在一年前說的,在九原施行了兩個治式的城市,很是好奇啊,說不定還能作為說服嬴政的榜樣。
扶蘇一頓,簡單地穿好衣物,道:“九原可不適合稚子。”
張嬰道:“阿兄我很有用的!我去九原說不定可以給阿兄帶來驚喜呢。帶我去嘛?”
扶蘇瞥了眼張嬰,忽然想到張嬰因為被父皇拒絕參加巡遊,然後偷偷跟過來的事。
他沉默了會,忽然漫不經心道:“你這憊懶的小子不適合,去九原是要搬磚、修城牆的!”
“扶蘇阿兄嚇唬我!明明十五歲才服徭役。”
“嗯,你在咸陽也見過七八歲服搬磚修城牆的吧。”
張嬰剛想說怎麼可能,但猛地一頓,對啊,他在少府時確實見過不少年齡小的。
“大秦不是15歲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