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來找我。”
丁郎官看過來的神色有些哀怨,開口道:“張上卿,我是跟著你一起出宮的。”
“啊,啊,是麼!”
張嬰當時心思全在項羽身上,看到那份包含“訣別和託妻”的信件後,更是氣炸了。他揉了揉後腦勺,“咳。那你來尋我有何事嗎?”
丁郎官似是輕輕嘆了口氣,道:“陛下調派臣,作為上卿的長史。”
“哦?”張嬰有些驚訝,還沒上任就給他把秘書配好了?
配的還是畏懼他的人。
仲父還真是……
張嬰好脾氣地開口道:“不用擔心,你先辛苦幾日,順便幫我物色個合適的長史。到時候,我去面見陛下,請他將你重新調回少府去。”都是打工人,做得不開心就沒必要了。
丁郎官怔住,聽明白了張嬰的意思。
他躊躇了會,低聲呢喃了句,“張上卿,我是自願請命前來的。”頓了頓,聲音更小地補充,“上卿對身邊人極好,折騰,折騰的都是外人。”
張嬰哭笑不得,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麼,他輕輕“嗯”了一聲。
恰好,馬車上了秦直道,疾馳的聲響頗大,兩人也安靜下來。
半個時辰後,馬車的頻率漸漸降了下來。
張嬰知道即將抵達目的地,他掀開車簾一看,入目的是百米楊樹,以及一道泛著薄冰的小河,將視野稍微抬高一些,便能看見宏偉的咸陽宮宮牆。
張
嬰本以為馬車會停在宮牆外,沒想到宮牆的側門緩緩推開,馬車只稍微停了下,便直接行駛進去。
順著長長的左轉右轉的宮牆內道走了近一盞茶,在張嬰有些困頓時,忽然聽見便不遠處響起搬運東西,捶打木樁以及各種吆喝聲。
馬車也停了下來。
趙文掀開車帷幔,探頭對張嬰道:“張上卿。陛下特意囑託老奴,將此地作為上卿臨時辦公與落腳歇息的住處。您不妨下來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或是不夠滿意的地方?”
張嬰沒想到仲父又給他安排了一套房子,他走下馬車。
這是一處非常高大的門楣,他必須後退兩米遠才能將大宅的大門外觀看清楚。
他隨著趙文往裡面走。
傍晚的餘暉正好落在廊下滄桑的大桑樹上。
凌厲不修邊幅的假山群。
隨處可見的玄鳥與其他花草動物的造型繪圖。
這是一處典型的裝潢簡單、塗色很黑,卻又彰顯著渾厚古樸的大秦建築風格。
張嬰對住所沒什麼要求,主要是空調、暖氣什麼的也要求不到。
他正想對趙文說,都滿意,不用繼續逛了,然後他一抬腳,就踏入了一個案桌上堆了滿滿當當文書的房間,他身體微微一滯,頓了頓,轉身就走。
“哎!上卿,張上卿!”
趙文連聲呼喚,“這,此處可用作查勘政務文書,上卿可有其他需要更改的地方?”
“有。”張嬰指著書桌上的文書,認真道,“能把桌上的紙都挪走嗎?它們與屋內樸素的大秦風格不一致。”
趙文:“……”
他搖了搖頭,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張嬰深深地嘆了口氣,偏過頭,忽然發現丁郎官的表情有些古怪。
張嬰低聲道:“可有不對?”
丁郎官猶豫了會,動了動嘴皮子,只低聲感慨道:“陛下,是真的寵信上卿啊。”
張嬰一頭霧水。
不過他也沒多想,張嬰逃避了一會,決定直面慘淡的人生。
他走到案几前,翻開文書,看了一會,微微蹙眉。
張嬰又看了好一會後,才抬頭看向趙文,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