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秦觀再次低笑,他抬起一隻手,像戲弄寵物一般,撫弄著子叔的下巴,低頭舔過她的嘴唇,卻似乎帶著一絲冷意,“你這麼有趣,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不是嗎?
清澈明淨的黑眸深深注視著他的眼睛。
在和他的一次次接觸後,子叔發現秦觀對她的興趣中,似乎夾帶著一些更為複雜的感情,那偶然一瞥的眼光中,帶上的是一絲鄙意而莫名的恨意。尤其在葉許廷與她相愛之後。
她曾經想過是因為秦觀曾經的經歷,讓他妒忌別人得到的愛,要破壞所有人的幸福。
可是原因呢?
她想到了剛進屋子時,看到的那個投影。
腦中那個笑得燦爛沒有憂愁的男孩再一次浮上她的腦海,俊秀的模樣,儼然便是某人的縮小版,只除了那個無邪的笑容已然被深沉代替,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眸中也不見曾經的單純和雀躍。
而小男孩面前的那個白裙少女呢?他歡心要送花的物件呢?
那嫋嫋婷婷的姿態,只那一瞥,卻讓子叔記起的容顏。
那張被收藏在秦觀皮夾中的照片。
子叔勾起唇,慢慢說道,”你討厭我,是因為於家,或許說是因為於子瀾,再或許……”
子叔停了下來,眼前的秦觀收斂了笑意,眼睛裡面閃露冷冷的光,他收緊了束縛著子叔腰的手,緊得讓子叔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然秦觀卻只是陰*地開口,“繼續說啊。”
呼吸一口氣,子叔盯著秦觀的眼睛,說道“再或許是因為於邦豪再娶的太太,於子瀾的母親——周晚妍。”
是,她才發現,秦觀皮夾照片裡的女孩,雖然是於子瀾的模樣,但裝扮卻似乎與她的有些差異,直到看到方才的投影,才聯想到那個女人,也許不是於子瀾,而是她媽媽周晚妍,一對年輕時極為相似的母女,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驀然,子叔的下顎被秦觀使勁鉗住,令人窒息的煞氣和陰霾的暴戾凝聚在空氣中。
秦觀湊近子叔,似笑非笑地開口,吐出的氣息,卻讓人如墜冰窖,“我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尤其討厭像你這樣自以為是剖析別人的女人.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好?”
下巴被捏得生疼,然子叔的面上卻未流露一絲痛苦的表情,她吐緊牙關,心中暗罵著這個情緒陰晴不定的男人,忍痛說道,“那就罰我離開你的視線如何?”
沒有放鬆手上的的力道,秦觀迷著眼,審視著子叔,眼角眉梢的凌厲陰*依舊存在。
雙方對峙了許久,秦觀突然鬆手,像是玩夠了一般,姿勢優雅地起身,走到窗前,將那密閉的窗簾一把拉開。
整間屋子頓時亮堂起來。
感受下顎的骨頭都被捏變形了,子叔低咒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再向泰觀望去,不過須臾,他臉上的陰霾狠戾一掃而空,又掛上了慵懶閒適的表情。
善變的男人。
該說他情緒收放自如嗎?
彷彿方才的一場風暴只是一場幻覺,秦觀從窗邊走回沙發坐下,從茶壺裡倒了杯茶,舉起瓷杯,啜著杯內的清茶。
片刻,眼也未抬,懶懶地說道,“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一次次惹惱我,我都對你手下留情。”
子叔整了整衣裳,也淡淡笑道,“那我也很榮幸,在一次次惹惱了秦大少爺後,都還能安然無恙。”
輕笑一聲,秦觀黑色的雙眸微微抬起,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子叔,問道:“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子叔笑笑,沒有直接說,而是問道,“葉許廷和你聯絡了嗎?”
“嗯。”泰觀懶懶地應了一聲,“他說他會坐明天的飛機回來,最遲也會在後天到達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