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著這般激動嗎?”久微看著她搖搖頭,彎腰撿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信物。
“那隻黑狐狸,不管做什麼,他絕對是……哼……那傢伙他總是無利不為!”惜雲咬著牙道,目光利如冰劍一般盯在空中,彷彿是要刺中那個讓她切齒之人。
久微抬首有些好笑又有些玩味的看著她,“他並不在這裡,你就算罵得再兇、眼光射得再利,他也無關痛癢的。”
“唉!”惜雲頹然坐回椅中,有些惋惜的嘆一口氣,“可惜那個鳳美人了,她對他卻是情深意重!真是……那樣清透的一個女子……他豈配那一份真心!”
“那也是他們的事,與你何干?”久微卻不痛不癢的道。
惜雲卻似未聞,靜坐良久,忽然抬首看住久微道:“久微,不論王道有多深,我永遠也不對你使心機手段!。”
“我知道。”久微淡淡一笑道。
“而且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的。”惜雲再道,起身走至窗前,推開窗,一股冷氣襲進,讓久微不由打了個冷顫。
“我會實現你的願望的,我以我們風王族起誓!”
仁已十八年二月十四日,豐國國主特派王弟尋安侯出使風國,以當年第一代豐王大婚之時始帝所賜之“血玉墨蘭”為禮,為世子蘭息向風國女王惜雲求婚。
二月十六日,風王惜雲允婚,並以當年第一代風王大婚之時始帝所賜之“白璧雪鳳”為回禮。
在東朝,男女婚配必要經過意約、親約、禮約、和約、書約之五禮,而在書約之時,雙方共定婚期,然後至婚期舉行婚禮,一段姻緣便算成功。
意約,乃婚說。
親約,乃男、女方先後遣人(臣)至對方家提婚。
禮約,乃兩家贈以對方婚定信物。
和約,乃男、女方擇地相見,共譜琴瑟和曲,以定白首之約。
約,乃男、女方在長輩、親友(皇、王室還得在臣民)見證之下以書為誓,共許婚盟,同定婚日。
風、豐兩國議定,和約之儀定在豐國豐都,四月蘭開之時。
三月末時,他國或已春暖花開,春光融融,但地處西邊的豐國,氣溫猶是有些乾冷。
才甫踏入蘭陵宮,迎面而來的便是陣陣幽香。爬過那百級丹階,繞過那九曲迴廊,再渡過那蘭瓣漢玉橋,前面已依稀可望猗蘭院。
吸吸鼻,一縷蘭香便如煙入喉,沁得心脾一陣清爽。這蘭陵宮的蘭花總不同於別處,那蘭香總是那樣的清那樣的淡,若有似無繞在鼻尖,總讓你無法確切那一縷香的味道,就如它的主人蘭息公子,臨風自立,雅逸無雙,可你卻無法看出那雍雅之後還有些什麼,心神已全為他外之風儀所懾。
任穿雨目光掃過那一盆盆蘭花,暗自想,不知這天下還有什麼地方的蘭花可比這蘭陵宮的,這裡一年四季都可看到蘭花,每一季都會不一樣,花形不一樣,花色不一樣,便是那花香也不一樣。
他老是納悶,這些蘭花是怎麼種成的,冬日也能看到蘭花,那實是奇蹟,可是奇蹟用在他們公子身上,那便也平常了。聽說公子出生之時,便舉國蘭開,整個王宮都籠在一片香馨之中。找個時間要好好問問公子,或許這一點又可大做文章呢。
走至猗蘭院前,侍立的宮人為他推開門,踏入門內,那又是另一個世界。
那可沁心滌肺的清香仿如一層雅潔的輕紗披上你的身,讓你一剎那間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高潔無瑕,任穿雨又如往一般微微嘆息,每次一進這門,他就覺得似乎滿身的汙垢都為這蘭氣所洗,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又是個幹凈的好人了,可是他不是好人,很久以前他就告訴過自己,才不要做那悲苦虛偽的正人君子,他寧做那自私自利的卻快活的小人。
放眼所視,那是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