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楊雲是不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呢……如果光榮不加入他的遊戲平臺,會不會過幾年後,玩家們就逐漸遺忘了我們?”
襟川陽一苦笑著,這個問題不用問,他自己就給出了答案。
當龍騰遊戲對戰平臺成為固定在遊戲玩家們電腦桌面右下角的圖示後,人們的生活將會被龍騰支配著,ona聊天,支援音樂下載和播放,玩遊戲想到龍騰,看電影也有龍騰力薦,到時候誰還會想到一個遠在日本的不知名小公司光榮株式會社?誰不是上的遊戲平臺下載購買聯機對戰?
“別傻了……你鬥不過他們的,順勢而為吧,連索尼遊戲都敗給他們了,你還是不要硬撐了……”
襟川陽一自言自語勸說著自己,他回過神來,看著廢掉的宣紙,搖搖頭,擦去大團的墨汁,換上一張新的,然後洗洗研磨,站直身軀,吐氣凝神,右手平穩地落筆在紙上:“忍!”
……
久多良木健搖著頭,他揮舞著空的酒瓶,不耐煩地回頭喊道:“酒呢?拿酒來!”
戴著圍裙的老闆娘有些慌張地答應著,一邊幫忙接待催促的其他客人,抽空還得給這位醉醺醺的客人送酒。
雖然她很不喜歡這種酗酒的客人,喝多了會鬧事,會帶來很多麻煩,但他出手大方,最近這兩個月來幾乎每天都來,她小本經營的餐館,還是要靠長期的熟客來支撐。
梅花清酒,這是富士山那邊的特產,久多良木健喜歡這個味道,他回憶著自己年輕的時候,甚至少年的時候,直到一個人在他面前的出現,擋住昏暗的燈光,不請自坐。
“久多良木先生,您需要有人陪您喝酒嗎?”
久多良木健眼神恍惚,搖著身體和腦袋仔細看了半天:“小倉……一男?”
這個叫做小倉一男的人笑了笑,接過久多良木健手裡晃盪的酒瓶,隨手拿起一隻碗,自己給自己倒了半碗,敬道:“喝成這樣了您還能記得我,您真是好記性!”
久多良木健本想拍案而起,可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連搶奪自己酒瓶的慾望都沒有,而是雙目無神地說道:“我真的有好記性嗎?我怎麼會忘記老對手?你不給中山隼雄當秘書,來找我幹什麼?來看我落魄的醜相?來看我被索尼公司掃地出門的悽慘下場?這就是你們的快感來源?這就是你們……面對一個失去了一切的手下敗將的做法?”
說完“手下敗將”這個詞後,久多良木健如同被抽離了精魂一樣,雙手抱著頭掩面痛哭起來,一個接近50歲的中年人,看到打敗自己的人坐在面前,而自己是落魄不堪,借酒消愁,完全沒有戰鬥時的風采,甚至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他心中的羞愧沒人能懂,他受不了。
小倉一男沒有勸,更沒有說話,他只是將口袋裡的一個信封拿出來,放在久多良木健面前的桌子上,等他從沮喪中恢復過來,伸手示意:“中國的龍騰娛樂遊戲公司今天開了新聞釋出會,內容我相信您應該沒有看過,所以我帶來了。裡面還有一封信,是中山社長寫給您的,希望您在清醒的時候仔細閱讀。”
他站起來,從上衣內側掏出錢夾,給老闆娘留下足夠的錢付賬和小費,給久多良木健遙遙敬禮示意,接著就頭也不回地走掉。
久多良木健失神地看著這個信封,他心裡一陣煩躁,想要將這鬼東西撕成碎片。
他已經被索尼辭退了,他成了無人問津的廢物,所有的遊戲製作公司,所有的大企業高管全部拒絕了他的再就業,只有那些小的出奇的公司爭著搶著要他,卻是看中了他曾經的名氣。
這一切都是拜龍騰所賜,他怎麼可能會對龍騰的一舉一動感興趣?怎麼可能想知道那個該死的新聞釋出會究竟是些什麼內容?還有中山隼雄這個老不死的傢伙究竟想對他說什麼?他根本就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