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他腦中突然一蕩,傳來一絲暈眩。
眼前突然出現了若水道君的影像,白髮像深秋的蘆花,隨風飄蕩。那雙瑩潤有神的雙瞳閃爍著輕蔑與嘲弄。他佇立在半空,似在回憶:“還記得你向我提親,求娶輕塵。你說,世間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必待她如珠如寶。韓修文,我很高興,你毀了她。不如此,她怎能重獲新生?你瞧,她來了,她供養你一百七十年,她會加倍拿回來。她讓你修為速進,她也會廢了你的修為!”
“我現在就殺了她!”
路過的修士看到街中站立的青衫修士突然轉身向身後出手。紫色與青色的真氣噴湧而出。毀滅的氣息嚇得身後的修士迅速招出護身法寶。
轟地一聲巨響。整條長街在這股真氣面前脆弱得像紙糊似的,被掀了起來。木屑橫飛,修士慘呼。
在這瞬間,明徹詫異地收回了神識。遠遠看到一條長街陷入大火之中。
而韓修文在這瞬間同時清醒過來。青衫閃了閃,像一點青色斑點沒入了遠方的夜色中。快的讓前方倖免於難的修士連他飛走的方向都沒看清楚。
明徹盯著那點青色光影飛向天穹峰,嘴角微翹:“好個走火入魔的元道宗掌教。”
黑夜中火光沖天,廣場中三宗四門以及道門的元嬰修士不約而同從營地飛了過來。天權長老一眼就看到立在空中的明徹,鬚髮皆豎:“少君為何無故對我道門修士出手?!”
面對十來位元嬰修士不善的目光,明徹淡然笑道:“別說不是魔門所為。就算是,那又怎樣?”
他輕輕揮了揮手,像是在趕走耳邊嗡嗡的蒼蠅。金色的真氣流星般飛出,將腳下小廣場上豎著的比武資訊的光屏擊得粉碎。
明徹轉身走回廣場處的宮殿,看也不看道門中人一眼。
“你……”天權長老氣得扔出了長劍。
“天權長老息怒!”幾名元嬰同時攔住了他。
天權怒道:“你們攔我做什麼?”
炎真道君苦笑道:“魔門少君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給了咱們一個解釋。他是金色的真氣呀。”
“是啊,天權長老,是咱們誤會他了。”
“毀滅這條街的人必然擁有火性體質。”
天權長老一怔。
腳下長街燒得轟轟烈烈。負責安全巡查的元道宗弟子正在施法。一道道水龍從天而降,熄滅了大火,清理現場。又有丹宗弟子在給受傷的修士施救。
眾元嬰長老互看一眼,都做出了同樣的判斷:“是元嬰修士所為。”
這時,韓修文一身掌教道袍翩然而至,臉色有些不好看,將玉和喚了來:“本座剛回宗門,怎的就變成如此模樣?”
玉和真人苦笑著賠罪:“弟子已經問明。道是個青衫修士突然發狂。他戴著帷帽,看不清面目,身法又快。無人知曉是何方高人。”
“傳令下去。受傷的修士元道宗負責提供丹藥與賠償。明天比武即將開始,再調五千內門弟子確保修士們的安全。”韓修文吩咐完,又向眾元嬰修士賠禮,“修文疏忽,驚擾大家了。”
眾人沒見著行兇之人,現場又只看到明徹一個魔門中人。想著他說的那句話。如果他真想毀一條街,有什麼不敢認的。不是明徹,難道是哪個沒被邀請到的元嬰散修,心中不痛快,特來示威?大家心中各有所猜,按下疑惑,紛紛返回。
……
看到明徹翩然走遠,顧小風才鬆手放開了肖憐兒,將隱匿隔絕氣息的陣法收了。
他內疚地看著肖憐兒:“小師妹,這時候讓道門元嬰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師尊難洗清白了。”
“我知道。”肖憐兒望著明徹進了宮殿,低下了頭。
顧小風原是多情之人,否則也不會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