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淡:“與此戰無關。”
那就好,我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
他沒騙我。
只要他不騙我,就好。
晉穆斜眸冷冷地瞧著我的舉動,薄唇抿得緊緊,不做聲。
無顏猜得沒錯,凡羽的鐵騎並未自南方取道直奔邯鄲。晉穆麾下提前繞去楚丘之後的四萬兵馬對敵的數量雖寡,但佔盡了把守關卡的地勢之宜,以四萬之勢擺十萬淄兵之重的壁壘,牽制楚軍後方兵力,迫凡羽的鐵騎繞道楚丘西南的峽谷,穿越而出,自平原絕馳往邯鄲。
若說無顏有意透漏南宮和聶荊的婚事是引誘凡羽出楚丘的導火之端,那麼凡羽長久領兵在外的不安和國有二君而他父王位不在正的忐忑與猜忌才是這次他冒險要回邯鄲的主要原因。
說是一怒衝冠為紅顏,殊不知紅顏枯骨的背後,有耀眼奪目的龍攆散盡著蠱惑人生人死、追逐不休的力量。
楚國這一隱埋了幾十年的暗流一旦被激發,勢如滔天水火,難以消融。
晉軍左右兩翼的軍隊疾馳奔襲楚軍出峽谷後的平原,晉穆帶的五千中軍輕騎卻是要繞去楚軍之後,擋去他們南下的路,三面合圍,唯留北方缺口。那個縱使凡羽能逃也不敢逃的北方缺口。
過荒野,穿山澗,夜色緩緩濃重,風引路,雲沉沉。
行至一半路程時,便聞遠方器具博殺聲轟然勃動,鼓聲鳴作,號角聲快。抬眼望去,但見聲音傳來的地方有烽火耀天,煙雲隆起,張牙舞爪的赤紅顏色浸染夜幕,天色愈低,氣流愈緊,那是一瞬即可點燃的燥動。
我瞥眸看了一眼,隨即蹬了馬鐙,狠狠甩下一鞭。
晉穆轉眸看我,突地笑起來,道:“怕了?”
“胡說!”
“那為什麼臉色蒼白髮青?”
我翻翻眼,不耐煩:“我討厭戰爭。”
他嘆氣,道:“那你還要跟來?”
我揮了一鞭捲住他的胳膊,冷道:“你臂上有傷。”
“廢不了!”他哼了哼,扯下那條繞在他臂上的長鞭,雙腿夾了夾馬肚子,越過我馳馬在前。金色盔甲在火光下流彩橫溢,那人的背影,如同來時山頂的那抹金色光芒,是神祗的光圈,讓人只可仰望,不可凝視。
廝殺聲漸近,剎那至耳邊眼前。夜下凝火,平原千里有冷光飛揚,銀劍的厲色,暗箭的墨黑,長刀的鋒刃,槊戈的犀口,處處戳血,處處滴血,處處噬血。血灑之後,是欲斷不斷的哀嚎慘叫。
一處緩坡,坡下陳兵數萬,藍色盔甲件件湛芒,鋒芒銳利寒人。
弓箭手在前,弩弓其次,步兵在後。騎兵勒著馬韁頓守兩旁,蓄勢而待發。
晉軍左右兩翼的兵力不過六萬,楚有騎兵十五萬,此時戰場上廝殺的是一部分,而這一部分,卻是還未投入戰鬥的楚軍,他們專注於緊張酣斗的正面戰場時,卻不知晉穆帶領的這支騎兵已從旁道繞來他們身後,勢如雷霆迅猛,待楚軍鳴響後方號角時,五千玄甲將士已如五千利劍席捲而上,楚軍欲反身對抗,但為時總晚了一步。
楚軍步兵在後,晉軍鐵騎上去,怒馬踢人,劍鋒橫掃。步兵能退不能敵,弓弩手想要上前,卻抵不住前方士兵似流水的後仰。兩側騎兵聞風支援,鐵蹄踏屍,此刻他們也再顧不上馬蹄下踩著的哪國的勇士和兄弟,一路濺血,飛馳迎上。
馬近身千步,晉軍有千人同挽弓;馬近身八百步,弓弦滿起;馬近身五百步,長箭離弦。
馬倒下,人難起。
一屍隔立,絆倒數活人。
晉軍吶喊著揮起了彎刀,拍馬殺上前,短兵交戈。
血氣撲鼻,有人痛哭有人笑。
我管不了戰場上那麼多人,這戰也不是我指揮的,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