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擔心起來,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隨著體內血液流動的加劇,小黑炭全身的面板,也逐漸泛起一抹殷紅之色,這抹鮮豔的紅,和月光的顏色相近,但是隨著加深,卻漸漸地比月光更加柔和嫵媚,就彷彿是一塊巨大的血玉雕出來的人般,用藝術品來形容已經匱乏,更是像是一塊瑰寶,一座有著生命的神玉像。
在妖豔的血色,達到巔峰的時候,恍然間,我彷彿聽到了一首喃喃的輕曲,在耳邊輕唱著,彷彿有纖細絲滑在小手,在臉上輕輕拂動。
介乎於虛幻和現實之間,歌聲,觸感,都是純粹無比,卻又誘惑人心,不似身材火辣赤裸的舞女,瘋狂的扭動著腰肢,而是溫柔嬌羞的妻子,在床上,在耳邊低聲軟語,欲拒還迎的抵抗。
那瞬間,我竟有些沉迷,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隱約中,只看到窗外的血紅色月光,忽然大盛,並且不再侷限於那張床上,而是將整個房間都照成一片鮮豔的血紅。
血紅的地面,血紅的牆壁,還有血紅的家居,血紅的簾幕床單,本該是宛如恐怖電影裡的可怕場景,但此時此刻,卻給人一種另外的感覺。
就好像新婚之夜的大紅洞房,嬌而不豔,貴而不俗,給人某種暗示,透露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並且產生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是吧,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擦了擦眼,恍惚間,我看到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小黑炭的身體,緩慢的動了起來,轉過九十度,輕輕直立在床,她的身上還被一層華麗的光暈和氣流包裹著,身上穿著的小巧可愛的睡衣獵獵鼓動。那一頭水銀色的及臀髮絲,也跟著四散飄舞,如同天女手中舞動的銀色緞帶。
額前的劉海,似乎比平常短了許多。微微飄起,向兩邊分開,露出那雙還似在恬夢之中,緊閉的雙眼。
然後,眼睛忽地一下張開。
無法用語言形容。裡面盪漾著玫瑰一般純淨而鮮豔的血紅眸子,溼潤嫵媚,包含著強大的不容違背的意志,被其所吸引著,腦海裡的一切彷彿都已經消失,只剩下這雙美麗的眸子在盪漾著,永存著。
就像無窮無盡的夜空,只存在那一輪孤高獨照的血月。
“真……是意外……沒想到……剛剛甦醒……眼前就有……食物……送上門了……”緩緩睜開雙眸的小黑炭,此時用著平時根本不可能發出的,帶著一絲稚嫩的高傲低沉以及冰冷聲線。斷斷續續生硬的說道。
並不是所有的夜魔,在血脈甦醒之後,都還能記得往事,有些能記得,有些卻全部忘記了,只剩下諸如語言這些本能的記憶。
但無論記不記得,身為夜魔的本性都會佔據上風,甚至有可能完全覆蓋原來的性格,比如說在甦醒之前已經有了心上人,但是甦醒之後。就算還認得對方,也僅僅是想讓對方變成自己的血奴,如此簡單而已,當然。夜魔一般在十多歲出頭這個年紀甦醒,也不可能有什麼愛得深沉的戀人就是了。
說到底,身為人類的那部分,比起夜魔的那部分,實在是太孱弱了,就好比將一大桶墨汁。和一小杯清水混合起來那樣,可想而知會變成什麼。
所以歷史上——至少是史書的記載之中,似乎從來沒有過因為甦醒前的記憶而選擇從良的夜魔出現。
眨了眨眼,輕搖了搖頭,似乎在整理著腦海的絮亂,隨即,小黑炭輕輕勾起一抹嘴角,露出和她妖豔雙眸一般的笑容。
無論是眸子還是笑容,都很純粹,像嬰兒一般的純粹,因為眼前的,就是一個新生的夜魔,但是,單純的嬰兒,也會有飢餓感,也會本能的尋找食物。
眼前的小黑炭就是如此,哪怕她的靈魂還很純粹,但是,在看到眼前的男人以後,立刻就被強烈的飢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