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麼?要是你能多想一想,棋會下得更好。”
“教了,可我偏不願意多費勁,就圖個痛快好玩。”小柒喜歡下棋,最感興趣的事物之中排第三。
丁大先生呵然,想這對姐妹真是難得一見的珍罕人物。前半盤,他棋藝不及;後半盤,他灑脫不及。皆是輸。
而這時,節南隨吉康並沒有走出多遠,走入與水閣相鄰的園子。園中沒有花草假山,平磚方地一口井,一間長屋幾扇門,精巧文心閣中難得的平乏。
“這裡是戒園。”吉康一語道破為什麼平乏,“做錯了事就在這裡罰抄文罰馬步,要是罰面壁禁足,那邊耳房裡有一根圓木,只能睡上頭,還有一個小爐子,一瓦底米,只能煮白飯。”
“有白飯吃就不錯了,不過你帶我到這兒”節南想問為什麼。
吉康推開長屋中門。
風吹入,帶動門後一卷蔑竹簾,一幅裱於簾面的絹畫,在晨光中漸漸顯現。
兩尺寬,六尺長,幾乎與門差不多寬長,比較少見的豎捲尺寸,然而少見的不僅是尺寸,還有畫的本身。
南頌畫題多為山水花鳥人物,筆觸分為大小寫意工筆白描,顏色則有水墨青綠五彩繪。其中,以人物的繪畫流傳最少,除卻佛寺有大量的神佛繪,以及帝王名士等等的用於記載歷史的人物像,各大家很少以一般人物為繪畫的主題。即便已經自成一派的白描常繪人物,也以寫意重神為主。
此畫,正是工筆人物,細緻到裙襬上的春杏展花蕊,秋雁錦彩翼,細緻到頭髮絲絲清晰,眼睛裡面有重樓疊影,細緻到那位人物拎著的兔子玉毛絨絨,紅眼長耳,彷彿要躍出畫來。
那位人物,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宮裝宮髻,拎兔子的模樣淘氣刁壞,一腳踩著山石,一手挑著宮燈,明月當頭,說不上來得靈動。
好吧,不管靈動也好,還是霸蠻也好,節南終於明白“看著她長大”的意思了。
畫中的宮裝少女,齊眉海微微偏旁,露出一點點疤痕線,最重要是那副神氣活現,不是她桑節南,又是誰?
……
今天第二更會比較晚,還沒開始寫,不好意思!
第356引 七夕拆婚
節南慢慢蜷起十指,退了一步,卻又立刻進了一步,跨過了門檻,端詳著這幅畫,眼角發燙。
“不知是誰的畫,也不知畫的是誰,有一日突然就掛在這間屋子裡了。”吉康立在門外,滿眼敬意,“掛了這畫之後,原本偷懶馬虎的人,突然勤奮起來了,都說這畫有靈性,仙女姑娘幫大先生們盯著,要是偷懶,就考不上先生。也是奇怪,自打那以後,在這裡受罰的人都當上了先生,變成不傳之秘。”
吉康斜睨園門外那串腦袋,“那些都是,原來最是調皮搗蛋,讓人頭疼。”明明他自己也是“看著某人長大”,得到“不傳之秘”的一個,“不過,後來我一看到幫主,就知道畫的是幫主了。畫者真是了得,神韻絲絲入扣,捕捉得絲毫不差。”
畫上沒有落款,節南卻知這是誰的畫,誰的筆,誰的青彩。
十三歲的桑節南,腳下踩得那塊石頭,和千里江山裡的山峰,出自同樣的皴法。曾對千里江山無比著迷,偷偷溜進書畫院,看過很多遍,所以絕不會認錯。
“為何畫我?”節南蜷起的拳輕敲兩下心口。
“這還用問嗎?我們只是瞧著畫裡的姑娘,就能喜”吉康沒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能感覺到畫者想要表露的喜愛之情了。”
喜愛之情?
任何看過這幅畫的人,都無法否認這一點。
那麼細膩的人物畫法,彷彿往每一筆裡都傾注了一份喜愛,而山峰成為她腳下玩石,月兔成為她手中寵物,彷彿往每一處佈局裡都放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