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肯打尖,現在呀,可找不到什麼地方了!巴是有,恐怕也是像昨天一樣那種連熱水都沒有的小店。唉!這麼趕車,實在真是在受活罪!”
孫敏一皺眉,她對車把式說話的這種態度,非常不滿意;尤其這車把式竟直截了當地稱她為“你”,更使這平素極受人尊重的三湘大俠的夫人,覺得說不出的氣憤,幾乎要開啟前面的窗子,將這無禮的粗漢,從座上拉下來。
但是,她又長嘆一聲,忍住著氣,自家已到了這種地步,又何苦為了些小事,和這種粗鄙的車把式,再嘔些閒氣呢?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困在淺水裡的蛟龍,連魚蝦的氣,都要忍受了。本來已經潮潤的眼睛,不禁更潮潤了些。
但她畢竟是剛強的女子,而且前途還有許多事情等她去做,這受重傷的兩個人的性命,也全操在她的手上,容不得她氣餒。
於是她強自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氣,和那種被屈辱的感覺。說道:
“隨便找個地方歇下好了,等會……等會兒我再加你的車錢。”
那車把式呼地又一掄鞭子,將馬打得啪啪作響,嘻著嘴道:
“不是我總是要你加車錢,直在因為這種天氣,冒著這麼大的風,晚上連口熱水都喝不著,你說這個罪是不是難受?”
這車把式講的話,便她極為討厭,但是她卻沒有辦法不聽。
於是她低下了頭,為受傷的兩人整理一下凌亂的被褥,他們發出的呻吟之聲,幾乎使得她的心,都碎做一片一片的小遍了。
車子突地停住,車把式回過頭來吆喝道:
“到了,下車吧!”
坐在車廂的孫敏,看不到車外那車把式嘴角掛著的醜笑,略為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些天來,為了看護受傷的人,她幾乎沒有睡過,此刻她伸腿直腰之間,才覺得自己的腰腿,都有些酸了。
她下了車,才發現面前的這家客棧,果然小得可憐,但是她卻認為很滿意。回頭向車把式道:
“幫我忙把病人扶下來!”
車把式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先幫著她扶下伊風,抬到那家客棧的一間陰暗的小房子裡,再出去抬車裡的凌琳。
孫敏發現這車把式和這小蓖棧的夥計和掌櫃的,都非常熟悉,但是她也未在意。
可是,那車把式在幫著她抬凌琳時,乘機在她手上摸了一把,卻使得她的怒火,倏然升起!
她的目光,刀一樣地瞪向那車把式身上,那車把式也不禁低下了頭。
店夥卻在旁邊笑著道:
“小王頭還懂得低頭呀!”
孫敏如刀的目光,立刻轉向那店夥。
那店夥聳了聳肩,表示:我又沒有講你,你瞪我幹什麼!”樣子更為討厭。
孫敏也覺得這店夥有些不對路,但是她自恃身手,怎會將這些小人放在眼裡!
其實,她年齡雖大,但一向養尊處優,就是跟著凌北修在江湖上走動,也是像皇后般被人尊重,這種孤身闖蕩江湖的經驗,可說少之又少。
是以,她不知道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小人!真正綠林豪客,講究的是明刀真槍,三刀六眼,卑鄙齷齪的事卻很少做。
她不敢和受傷的人分房而睡,晚上,她只能靠在椅上打盹。
她因為太過疲勞,在這小蓖房的木椅上竟睡著了,朦朦朧朧間,有人輕輕推開房門,她正驚覺,兩臂已被四條強而有力的手抓住,她這才從沉睡中完全清醒了過來。
“老刀子!這娘兒們來路可不正,說不定手底下也有兩下子,你可得留點神!”
這是叫做“小王頭”的那車把式的聲音。
“老刀子”就是那店夥,怪笑著說:
“小王頭